“……好。”奚沉卿声音哽咽到不行,“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什么都好,只要是你。”
奚沉卿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她的歌声带着显而易闻的沙哑,含着隐忍的哭腔,就像是一场生命炼狱熬油般的煎熬。
她抱着商砚衡,扯着沙哑的嗓子,望着前方昏黄的雨雾,眼泪大颗大颗落。
开了灯眼前的模样
偌大的房寂寞的床
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心里的伤无法分享
生命随年月流去随白发老去
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淡去随梦境睡去
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
我好想你好想你
却不露痕迹
我还踮着脚思念
我还任记忆盘旋
我还闭着眼流泪
我还装作无所谓
我好想你好想你
却欺骗自己
……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当作秘密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深藏在心……
这应该是商砚衡这一辈子最想听到的情话。
她的声音很好听,唱起歌来源远流长,别有一番旧城市的味道。
商砚衡就这样静静看看着奚沉卿。
雨水敲击挡风玻璃和车身的声音沙沙作响,商砚衡却觉得如此安宁寂静。
不远处的平原田埂开了一株向日葵,许是旅行人无意之间丢下的种子,是个无心之举,却开创一片独特的美好,即便是疾风骤雨,它也不曾离开这个世界。
商砚衡盯着那一株向日葵。
奚沉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注意到那株向日葵,她在她耳边轻轻道,“你喜欢向日葵吗?如果你喜欢,我们就在家后面的园子里种满向日葵。”
“家?”他哑着声音。
奚沉卿努力忽略手上粘稠的血,假装听不到鲜血持续砸落的声音,“对,家!相吾公馆就是我和你的家!”
商砚衡菲薄干裂的嘴唇微微扬起一抹弧度,连眼角都是弯的,“我一直盼望着能和你有一个家,这是我此生最大也是最梦寐以求的愿望。”
奚沉卿强忍着不哭出声,她学过简单的急救,能够准确无误摸出人的脉搏和心跳。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商砚衡的心跳和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嗯,你的愿望实现了,商砚衡,恭喜你,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