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灯光晦暗,许添谊扭头看了眼贺之昭。
贺之昭总是在认真聆听大家的歌唱,无论水平好坏。让许添谊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否有可能赵珍之于贺之昭,会如同贺之昭之于许添谊一样特殊。
他们俩的关系正在无可避免地逐渐变淡——小学时两人还在大院同进同出,到了初中大院拆了,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好在住宿是一个屋,也还是同桌。
升入高中后,住宿不在一间,班级也在半年前拆开了。学业紧管理严,两个人不是每天都能碰到。
许添谊开始不知道贺之昭平常都怎么和班级同学相处,会不会说玩笑话或者讨论数学的压轴题。
自然也不知道,贺之昭会不会有同龄人类似的青春期悸动。
许添谊总想把贺之昭面对他的迁就、包容和照顾译作喜欢——
但友谊真的可以越过安全线吗?
又或者,真的会有人喜欢许添谊吗?
唱完歌,再重新从包房里走出来,天已经全黑了。
许添谊带着贺之昭和其他人道别,往反方向的公交车站走去。
恰好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沿路没有商铺,路灯寥寥,便也不见一个行人。
许添谊猛地灌了口冷气。
他回想今天方璐瑶的撮合,众人的起哄,还有赵珍唱歌时似不经意看向贺之昭的眼神。
一时间,赵珍喜欢贺之昭的命题越发确凿起来。
许添谊胸口发闷,像压了块戈壁滩的巨石。烦躁,却连所谓竞争的资格也没有。更何况喜欢与否也不能靠竞争获得。
他从一个苗头想象到了失去的必然——不必一定是赵珍,可能要到更远的将来才会遇到。
但无论如何,这个人不会是许添谊。
贺之昭还有点耳鸣。部分同学唱歌实在太难听,嗓门还响,像受刑。他之所以一同来,是以为小谊想唱歌。
结果许添谊一首也没唱,白坐一下午。他大感失望。
思索间,贺之昭发现自己又被甩在了后面。他刚努力跟上去,许添谊的步伐又重新快了。
重复了两次后,贺之昭感叹:“我们好像两块同性的磁铁。”
许添谊对“同性”一词极为敏感,剩下的全没听进去:“什么同性?你想得太多了!”
“我一靠近你,你就远离我。”贺之昭说,“像磁铁同性相持。”
这么一说,许添谊就感到不方便不妥当了,开始愧疚了。
两人并肩静静行了一段,他低着头问:“你觉得赵珍怎么样?”
“赵珍?”贺之昭开始回想,“很难评价。我和她不是很熟悉。”
“不熟悉?”
“是的。”
“哦。没关系,你们马上就会熟悉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