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棠却眼前一亮——这么说的话,果然阿帕守说出那句话,不是犯了中二病那么简单!
这样想着,接下里的语气也带上了急促的气息:
“但我想知道啊,阿帕守的状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他眼中对所谓永生世界的向往太过坚定,好像真的有这回事儿一样,绝不是沉迷游戏之类的神情,而且危及生命,没办法让我不在意,学长,算我求你,就算只告诉我那么一两句相关的线索,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只怕是说了一两句,就会再接着问更多相关的内容,或者联想出更多的东西出来——
霍世禛沿着石板路漫无目的的前行,很没有诚意的说:
“你不是很会猜测推断,难道没猜出什么。”
林观棠已经整个上半身都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托腮无奈道:
“我能有什么猜测,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是觉得,他的状态很不对劲,我觉得应该和他服用的那些药物有关,如果和药物有关,就连带着和腺体移植也有关系,但我实在想不通腺体移植怎么能和永生世界联系在一起,这应该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东西才对,总不能可以通过腺体移植把一个人的寿命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那也太荒谬了,如果说转移心脏之类的器官,或许也能勉强有些联系,但也绝不可能永生吧。”
“但我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却不代表就一定不会发生,所以,一切或许要等阿帕守的各项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而且,通过医学进行的寿命延续,似乎又和阿帕守那种好像是信仰某种教会一样的虔诚向往并不搭边,但也许有那么一种可能,有一种方法可以把这些互相矛盾的东西联系起来,只是那就需要全面的了解阿帕守的生平,尤其他近些年的所有人际关系,包括有关那位刘医生的资料,如果都能让我阅览一遍,也许我就可以找到答案。”
霍世禛全程不发一言,听他说完所有的话后,才嗯了一声,语气平淡的总结:
“所以你的目的不是为了问他所谓的永生世界是什么,而是想了解全面的资料。”
被发现了。
林观棠稍微心虚了那么一下,然后决定顺着询问——但也知道这好像不合军校规矩,于是声音下意识放软,企图通过卖萌达到目的:
“可以吗?”
霍世禛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话,沉默之间,只有雨打万物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林观棠等的忐忑不安,忍不住分神去猜他走到什么地方——刚才噼里啪啦是雨水打在什么布料上以及植物上的声音,以及踏在积水上的脚步声,所以霍世禛其实是在树林中走路,但现在又没有雨水敲打雨伞的声音。
雨水敲打树叶的声音,似乎也变得稍微轻缓一些。
那应该是进入到屋子里,或者其他什么避雨的地方。
那么霍世禛的沉默,是因为想要拒绝,所以在思索应付他的词句,又或者是想要先找个躲雨的地方,然后再好好地回答呢。
雨水敲击伞面的声音消失不过一两分钟,霍世禛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是后一种原因。
林观棠来不及雀跃,脸上就先浮现出了茫然的神情,因为霍世禛好像是在说什么不相干的话题,企图把这个问题遮掩过去:
“好奇心与探索欲是神明给予人类进化的礼物,却也是打开灾厄盒子的钥匙,你已经凭借它使你自身得到前所未有的进化,确定还要用它去打开会为你,以及你周围的人带去灾厄的盒子吗?”
怎么突然说这种好像很……哲学的话——
在短暂的茫然后,林观棠心跳如鼓。
冥冥之中有种感觉——那种站在一副巨大的,被遮掩的,从未见过的图画面前,只需要说对口令,守护图画的人就会把遮掩的幕布全部掀开,然后将巨大的图画完全展现在他面前的感觉。
于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如果真有灾厄,已经到了我的身边,我却不知道他的存在,那不是更可怕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霍世禛又问了他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有数过你一分钟眨眼多少次么?”
林观棠“哎?”了一声,下意识眨了两下眼睛——或者三下?
问题问的太突然,眨眼也瞬间眨的太频繁,完全没来得及数清。
想要从现在开始去数,一分钟不到就已经觉得眼睛酸涩眼皮劳累,而只是稍微的晃神,就已经又不知道眨了几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