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仍在大雾之下,我们仍处末世之中,为复原希望与永恒自由,我将奉献我的所有,直至生命尽头,希望的冠冕上刻写着我的名姓,由我托举而起,为被束缚的灵魂恩赐自由的荣光。”
林观棠跪坐在黑暗中,仰头望着被光辉笼罩的人影,一时神情恍惚,有种被蛊惑的感觉。
只是分不清蛊惑人心的,究竟是冠冕堂皇的词语,还是低沉悠扬的声音,又或者是说话的人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在沉寂到仿佛静止的空间中,林观棠忽然伸手朝旁边的玻璃桌按去,一阵细微的杯盏碰撞声音响起,夹杂着他抽气的声音。
幽深静谧的气氛被瞬间打破,倒也不是林观棠想破坏氛围,主要是他在地毯上蜷曲时间太长导致双腿发麻,实在忍不下去。
踉跄了好几下,他才爬到旁边的沙发上舒展双腿,渐渐缓了过来。
中途一边按揉发麻的地方,一边又思索霍世禛说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单从表面上来看,好像是什么很有崇高理想的组织宣传口号——但想想看终伟兆这样的人竟然是组织高层,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林观棠再有什么好印象了。
其实也很正常,能把不同的人聚集起来,无论实际上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总是要有个高大上的目标,不然也不会吸引人加入。
不过说什么“仍处末世之中”,就有些令人费解。
如果自己理解的没错,所谓的末世说的应该是百年前分离新旧纪元的危难,但那是百年前就宣布结束的末日,就算是末世结束时候才出生的人,还能存活到现在的也寥寥无几,现如今更多的人甚至都不记得百年前的末世,譬如林观棠自己,对末世的印象已经是历史事件了。
又或者组织成员都是和终伟兆一样年纪的人,对末世还有着鲜明的印象,并且仍然处于末世的阴影之下,对新纪元的接受度不高,所以还幻想着仍处于末世之中。
那这个组织老龄化有点严重啊。
林观棠若有所思的讲:
“难道这还是一个已经绵延上百年的组织?”
霍世禛随口回答:
“或许,在没把他们连根拔起之前,谁也不知道它的全貌到底是什么。”
林观棠:……
刚才还说不可能连根拔起,确定不是说来敷衍我的话吗?
林观棠怀疑的看向他,决定直白一点问:
“那你知道的都有什么?”
还真是理直气壮索要资料的语气啊。
难道是因为临时标记的副作用,让林观棠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无论问什么自己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么。
霍世禛有些好笑的看向他,朝他招了招手,林观棠迟疑了一下——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还要靠近一点讲?难道牵涉到什么很机密的事情不能大声说让其他人知晓吗,可是这个屋子里又没有其他人存在。
总不能有窃听器之类的装备……应该不会有吧?
林观棠忽然不确定,思索几秒钟后,他决定暂且配合霍世禛的动作,朝着他慢慢的挪了过去,做好倾听的准备。
然后就听霍世禛说:
“相关资料浩如烟海,我如果全都告诉你,说上三天三夜也绝不可能讲完,比起来这个,你确定要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冒着你自己以及周围之人会被牵连的风险,将封印着灾厄的盒子打开吗?”
他朝着林观棠伸出手,手掌中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个竖长盒子。
仿佛这就是所谓封印者灾厄的盒子。
林观棠低头看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如果灾厄已经遍布的到处都是,并且危害到别人,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就算只能帮一点忙也好,也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害。”
他一边说出自己的回答,一边把盒子打开——
甚至已经做好会被什么可怕东西惊吓到的准备,但盒子里面静静躺在雪白衬布上的东西,是先前在香雾别墅里被他当成碰瓷工具送出去的那条项链。
林观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看着霍世禛把项链整个取出来,示意他往前来的更近一些,才好帮他带上去——那看来就是他的那一条了,竟然还记得送还回来,而且这么快速,倒是出乎预料。
不过,他不记得昨天离开香雾别墅的时候,霍世禛有和其他人交接什么东西。
难道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已经有人来过了?还是霍世禛去了中央军校一趟?
林观棠思索着又往前探了探上半身,以方便霍世禛接下来的动作,但他思考的太过深入,并没察觉近乎半个身躯都悬空在霍世禛的胸膛上面。
霍世禛倒是察觉到了,但不打算开口提醒,很是流畅的帮他带上这条项链,又仿佛意有所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