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左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大概是睡糊涂了,什么话都和宁陆昭说。
正暗暗思忖如何解释这件事,又听对方问。
“还是说,教练已经看过他的游戏操作了,排位遇到的?还是——”
“对!就是排位遇到的!”左弛赶紧应声,为这个谎话多加了一层保险,“前两天上号打了一会儿排位放松放松,正好遇到那个小孩儿了……打得还不错,不过他应该没有认出我。”
宁陆昭没有再追问,但他反复偷瞟了几眼少年的神色,眉眼低垂,就好像今天不是刚刚赢了比赛,而是打输了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走到了那家花甲粉丝大排档门口,摊位占地面积不小,十来张桌椅都摆在外头,几乎坐满了。不远处的圆桌边上,富贵儿站起身朝着他们招手:“左教、宁神!这边,这边!”
崽子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新给他们点了两份热气腾腾的花甲粉丝还有十来串烤串。
左弛坐下来,把一碗粉丝挪到宁陆昭面前。
“左教,我们还以为你得一觉睡到明天早上了,还在商量等到了基地,该怎么把你送回宿舍去。”富贵儿吃得撑了,瘫在椅子上擦汗,“这家蒜泥特别香,我敢说是这一片最好吃的大排档了。”
富贵儿在“吃”上面的造诣,他一向是认可的。
就比如基地里的零食,大半都是富贵儿采购的,崽子们吃了都说好。
他低头捞了一筷子粉丝,花甲的鲜味在舌间蔓延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困顿好像都随着冲鼻的香味散去了。
“我要是真睡得这么熟,你们就把我扔在车里就行,我第二天醒了再来训练室。”他又吃了两口,见宁陆昭面前碗里的粉丝一口未动,“land,你不喜欢吃蒜泥?”
“没,只是还有点烫,我一会儿吃。”
“哎——说起来,宁神,之前左教喝醉那次,你们是怎么把左教送回宿舍的?不会真把人扔在车里待了一晚上吧?”
宁陆昭抬眼,深邃的眉骨下清冷的凤眼在热闹的夜市里染了一层暖融融的烟火气。
左弛竖起了耳朵,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宁陆昭的回答,又好奇地看向李经理。
李经理咳嗽一声:“那次啊,那次是land把左教背回去的……我们几个都喝了酒,左教又醉得厉害,一动他他就扒着车座椅不撒手,我们几个都没辙,只能交给land来了。”
几只崽听到他的糗事,一下子粉丝也不嗦了,烤串也不啃了,追着李经理问。
“那宁神是怎么让左教撒手的?”
左弛一边求助地看向李经理,用眼神示意他别说了,一边耳尖通红的,装作不在意:“我以后不喝酒了,保证滴酒不沾……”
“左教你别插嘴!我们问李经理呢!”
左弛:“……”
他这个教练当的,走出训练室和赛场之后,在选手们面前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战队地位急转直下。
虽说他对于宁陆昭把他从车里背到宿舍一点记忆都没有,但直觉这件事的过程很丢人。
十分得丢人。
李经理左右为难:“哎呀,这个,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李经理你刚刚还说得绘声绘色的!”
“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宁陆昭轻描淡写,“就是教练那天喝多了,下车之后大概是胃不舒服,吐了两次,之后就睡着了。加上教练又瘦,很轻松就能背起来。”
李经理摸了摸自己逐渐圆鼓的肚腩:“是这样是这样,也幸好不是我喝醉了,不然我这个身板,怕是你们几个都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