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沈佑下笔如飞地写着高数小测,根本不敢停下来。
因为只要一分心,他就满脑子都是霍先生半跪在他面前的样子——
鸦黑的发丝柔软凌乱,被一只手抓着往后捋,露出额头和英挺的眉眼,刚才被冷水浇了一遍,湿漉漉的。
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流,淌过不断滚动的喉结,滑落到一弯利落的锁骨上。
男人的鼻音断断续续的,混杂着细碎水声和沙哑的闷响,在空旷的浴室里激起回音,让人愈发面红耳热。
……他快喘不过气了。
当时沈佑皱眉想,忍耐地吸着气咧出了尖尖的虎牙,简直恨不得狠狠咬谁一口。
却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手指,按住了男人的后脑勺,不让他挣扎逃脱。
“唔……嗯咳!唔……”
真是太O乱了啊啊啊!!!
沈佑拉高了脸上的口罩,感觉整个脑袋都要冒烟了。
他笔尖都快写出火星子了,却还是赶不走脑子里活色生香,一帧帧高清无码播放的画面。
周围有注意到情况的同学一脸震惊,“我操?!”
“这家伙受什么刺激了?”群陆巴饲叭巴捂⒈舞㈥
“已经翻页了这么快!救命能不能给我抄一下,真的不会做啊呜呜呜……”
有同学痛不欲生地抓耳挠腮中,“我的脑子,我的脑子!”
缪清教授的课一向严苛。
这位快要退休的老教师十分顽固,在多媒体高速发展的今天,仍然遵循着传统的黑板上课方式,特别喜欢点人起来回答问题和做题。
他还尤其钟爱各种作业、小测、练习卷,甚至自费印刷了试卷带过来布置学生做,不仅要求全程闭卷,还全部计入平时分。
教室里窸窸窣窣地吵了起来,场面堪称哀鸿遍野。
讲台上,缪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严肃地呵斥道:“安静!你们还有三十分钟,我看有些同学连第一面都没完成,平时上课都讲过的了……”
沈佑对周围的动静置若罔闻,转眼来到了最后一道大题,脑子里的画面也播放到了尾声。
用力紧攥的手指骨节间,男人低下头剧烈地咳嗽着,某种意义上却也如此安静而顺从,没有痛吟也没有笑骂,只是将蹙眉忍耐下了所有不适。
像只被一脚踹开的猫一样弓腰蜷缩起来,在掌心里微微颤抖,凌厉的后颈骨微突。
霍矜年很快就缓过来了,拽着沈佑也半蹲半跪了下来,贴近他耳边啧了一下,声音沙哑。
“……小混蛋,弄这么重,我这几天都要开会。”
当时的记忆不是很清楚了,沈佑只记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又执拗地转头看他,看到那抹未褪的绯红,想起这人身上那些伤。
一部分像是自己施为的,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出于他人之手。
这个人不知道多少次被这样粗暴地对待,止不住痉挛地半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微阖着眼神色苍白又疲惫,以此寻求遥不可及的解脱。
沈佑被药得找不着北,想象力还出乎意料的丰富,泪腺也被药力和情绪催发,当即搂着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嚎起来。
——刚才那疯子都没把人捅|成这样,反而是他把霍先生捅|成这样了。
明明都看了那么多论文,已经算是有备而来的了,却还是像上一次一样把这个人弄伤了,他真是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