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下手轻点儿,你别是借机报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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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报复你?是你没有事先跟我说清楚啊。
别把人想得跟你一样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啊你,真是坏上加坏!”
梅时雨戳他的太阳穴,把他的脑袋推开,说:“你在地上趴好,我坐着给你拔。”
他个子太高,坐下来也跟小山似的,梅时雨得跪着,或者站着给他拾掇,太累腰了。
于是李停云下半身泡在水里,上半身趴在岸上,梅时雨坐在他身边,一点点地给他拔鳞,大概因为他天生是个混不吝,所以身上才有这么多倒着生长的逆鳞。
痒死他也活该,梅时雨腹诽心谤,但下手很有分寸,干脆利落,一拔一个准,长痛不如短痛,他要拖拖拉拉,才是折磨人呢。
李停云伏低身体趴着,双臂垫在额下,后背一阵又一阵刺痛,短暂、剧烈、零星、分散,还他妈不定时,太刺激了,浑身起鸡皮疙瘩,手指挖碎了岩石,呼吸又粗又重,但一声不吭。
他身材很好,虎背蜂腰,绷紧的肌肉线条像山间沟壑一样清晰,梅时雨怀疑他从前是体修,专注修炼肉身、形体和力量的那种——他骨架这么大,但身形匀称,肌肉虬扎,力敌千钧,每一项都很符合体修的标准,如果不是刻意修炼过,那就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了。
“好了。”
梅时雨宣布完工,看着他血迹斑斑的后背,有一点点心疼,兴许是于心不忍吧,他共感力一向很强,看到花花草草被糟践了也觉得惋惜,更何况个满身披血的大活人。
“完了?那你走吧,快走快走!”
李停云抬起头来,忙不迭地赶他走。
梅时雨这才发现,他满脸挂汗,额角青筋十分明显,不知是呼吸不畅还是怎么,脖子连着胸膛红了一大片,胸口起伏过大,仿佛隔着那层皮肉,能听到他闷如擂鼓的心跳。
梅时雨看着看着,也有点呼吸不畅了。
“告,告辞。”
他起身就跑。
李停云双腿一蹬,仰身躺进水里,后背浸湿了,火辣辣的疼。
但他顾不上这点小伤小痛,下半身憋得贼几把难受。
撩起火了。
得先灭火。
起初,俩人的“同居”
生活就这么朴实无华,且滋润。
直到一趟说走就走的地界之行。
打破了这份得来不易的安宁。
上天是只无形的大手,一个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由这只手操控。
这种控制,虽不能精确到每分每秒,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可以从心随性地活着。
但是,一旦到了某个关键的节点,一旦涉及某些关键的人和事……
无形之中,他们就会被强行推上“正轨”
,回归既定的走向。
细致到每个神态、每个动作、每一句话。
皆非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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