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浑身剧烈颤抖。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祁遥,声音尖锐:
“你!你放肆!祁遥!你这个不孝子,竟然敢私自调查中馈,伪造账目,污蔑嫡母!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还有没有家法?!”
“污蔑?”祁遥嗤笑,笑声显得格外刺耳,“母亲何必如此激动?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他说着,向前走了一步,还正好踩到了浑身软绵绵的祁老二身上。
“啊!”祁老二惨叫。
祁遥这才状似不经意地移开了脚。
祁夙眼睛微闪,嘴角勾了勾,也跟着上前踩到了祁老三身上。
他刚才还有点儿失望这两人没被众人踩,没想到现在可以亲自上脚。
不愧是哥哥。
祁老三叫声才响起,就被祁遥的声音压下了:“更何况,我要问的还不止这些!”
祁遥再次将手探入袖中,这一次他取出的是另外一本册子。
“这是先母…留下的嫁妆单子。”
祁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更多的是悲愤。
“父亲,各位叔伯,你们可以看看!
这上面朱笔标注的两处每年出息上千两的上好水田、西街日进斗金的旺铺……
如今,它们在哪里?它们的地契、房契,又落在了谁的名下?!”
祁遥说着,再次转向秦氏,声音变得无比寒冷,字字如刀:
“母亲!你敢不敢当着祁家列祖列宗和所有宗亲的面,告诉大家,我母亲这些嫁妆,如今为何都改姓了秦?!
是你巧取豪夺,还是我母亲在天之灵,亲自赠予你的?!”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涛骇浪,一波强过一波,将秦氏彻底打懵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
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重复着:“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很快就见分晓!”
祁遥冷冷地打断她。
这时,厅外传来一阵喧哗。
六子弟弟七子带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男人一进来便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
“老爷!小的可以作证!小的是府里前院的采办!夫人她……她多年来一直逼迫小的虚报采买价格,做假账!
贪墨下来的银两,大部分都……都流入了她娘家兄弟开的铺子里!小的这里……还有她当年逼迫小的签字画押的单据为证!”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
祁遥冷笑:“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母亲还有何辩驳?”
满堂宾客彻底哗然,指责声此起彼伏。
祁父面色铁青,恶狠狠瞪向秦氏,恨不得用眼中的火将秦氏烧死。
他本以为秦氏捞那些钱是给祁老二祁老三的,没想到这贱妇竟然把钱给了她娘家!
秦氏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瘫软在地。
而秦家人见势不妙,互相使了个眼色,竟准备抛下秦氏,偷偷开溜。
秦秀芬此刻心情复杂,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看祁遥的脸。
最后还是压下心底的不甘,也跟着开溜。
跑前她还没忘捞两对玉镯放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