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少的帝王,竟然也想要他死。
谢春深升至云颠,又因众人欲扬先抑的反力被推至悬崖,摔落谷底,他只当了十七天的中书监,便被逐出朝廷派往疫地。
可为什么?为什么!
谢春深在梦里不断摆头质问,身边人影扭曲,他们挪移模糊,他们嘲笑自己,贬斥自己的卑贱出身,嘲讽他鸠占鹊巢自不量力,自食恶果。
他不认。
他终生不悔!
谢春深反复陷入噩梦,发白的唇抖动呓语,梦外的人吃力摁住他乱动的肩,让人过来将他挥舞的手绑住,之后用竹片撬开牙关,灌入一剂退烧的猛药。
他呛了呛,沸药入喉烧心,脑中猛裂,一阵白光炸开后的茫然和头痛后,那些魇中来找他索命的故人,都消失不见。
他渐渐安定下来。
木漪取走他额头上的冷水布,又换了一块新的上去。听一旁的谭尔将打听来的来龙去脉都说完之后,她也只是顾着手上忙碌,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谭尔觉得家主越来越捉摸不透了,或者说是心事有些重了,便问,“还要我继续去打听吗?县主,我也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厌弃中书监。”
木漪顿了顿手中动作,认真道:
“因为他的价值在带兵回朝之后,在陛下那里,就已经用尽了。
此后他再做什么,做得好、做的坏,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会讨陛下的嫌。”
“可……不是萧家带头为难他的么。”
“谭尔,如果我让你去做一件并非你本意的事,你会到处宣扬是受我指使的么?”也不等谭尔回应,拧了把手绢为自己擦汗,将薄绢摊开敷在面上,唇在绢下透出水痕,开开合合:
“君臣一心,日后切记。”
她挥挥手,谭尔低首退下。
摇曳的烛光愈昏黄,她将绢拽下,脸上已有淡淡的疲倦。
随手拔簪挑亮烛芯,对着空空的影子说:
“谢春深,我们的报应要到了。我知道你不会悔,我也不会悔,只希望你跟我,到时候,不会死的太难看。”
床上的人睡熟了,静谧里困意袭来,她也无事可做,不如趴去睡觉。
蜡烛燃尽便是天明。
一夜下来,谢春深退了热。
屋外已艳阳高照,屋内却帷幕重重,四窗紧闭。
但不要紧,因这二人本也无需阳光来温暖,谢春深动了动沉重的眼皮,很快就睁开了眼。
??小致谢:
?已经快到尾声啦,想说几句话。感谢编辑一直鼓励我,给我兜底,也感谢读者“慕尉成礼”,这几个月一直陆续陪伴我,你的留言给了我很大的写作动力,让我熬过了几乎是单机的这半年,爱你笔芯!爱编编笔芯!当然也要爱我自己,能写出这些人物,很厉害了,笔芯!
喜欢她谋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