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后,等候在旁的两个狱卒立马殷勤地上前扶起刘怀瑾,还蹲下为他扫去衣服上的草屑,一连串讨好的动作让刘怀瑾思绪被拉回。
他抬手止住对方的动作,嗓音有些沙哑,好像太久没有开口般,甚至有点难听,“刘家派来的人在哪?”
一名狱卒立马点头弯腰道:“回大人,已候在外,带了衣裳转交给小人了,您先去更衣吗?”
没有人想穿着囚衣出狱门,更何况是世家的郎君,他们是最在意形象的,毕竟此时代的男子也敷粉,甚至可以说脂粉是先为男子而生,后才推广开来。
刘怀瑾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跟着狱卒去了一间屋子更衣熏香。
到狱门前,他向外望去皱了下眉,家中牛车旁站着的小厮不是他的近侍二斗,但他到底没开口询问,他很累,只想早点回府。
刘家小厮见郎君完好无损地上了车,长舒一口气,立马扬声让车夫赶车。
待到刘府所在的临愉巷时,地上已是明月微茫了。
刘怀瑾还要步行穿过一半的巷子,毕竟牛车要从后门进,他是要走正门的。只是,看着幽黑的巷子。。。。。。
夜里昏暗,一盏灯顶不上什么,他不禁将身体越发靠近提灯的小厮。
这小厮是老爷派来的,哪里清楚郎君脾性,见郎君离自己越来越近,弄得他百般纠结,虽然他没有这方面的癖好,但他只是个奴仆,若是郎君真的看上他,也是他的福气。
想通这点,小厮也有些扭捏起来,对着刘怀瑾暗送秋波。
月光很淡,灯光也昏暗,刘怀瑾刚开始还没发现旁边人的秋波,但到府门时,大门处高悬的灯笼照亮二人,也让刘怀瑾看清身边人的举动,小厮脸红羞涩,眼神含羞扭捏。
见郎君视线沾到他身上,小厮期待地回视,压着嗓子轻唤:“郎君?”
刘怀瑾:?
反应过来的他黑着脸快步进府,让侍卫叫自己的近侍过来。
侍从二斗得到消息,立马左手一个灯笼右手一个灯笼地上前,急忙迎接郎君。
刘氏家主也在大厅等自己这叛逆的儿子回来,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谁能不着急心疼,若非时间太晚,他妻子林氏也是不愿回去休息的。
远远看见刘怀瑾,他先是不动声色地关切打量一番,见人果真无恙才放下心来。
走近了,又见到他这个骄矜不知悔改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刘家主皱着眉,对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瞧瞧你,成个什么模样,没一点省心的。”
“连走路的灯都要提上两盏,骄奢!怪性!”
面对父亲的批评,刘怀瑾见怪不怪,只随意道:“君子不走暗路。”
说完就施施然地回自己的院子,也不理会父亲在后面气的跳脚。
另一边,冼行璋在日落前逛了下都城。
说是都城,其实也不尽然,毕竟时间不多,她是私自出宫,又不能多带侍卫,所以去的是比较繁华安全的东坊和皇宫附近的街道。
齐孟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冼行璋也不喜欢强迫人,虽然她的确有点这方面的恶趣味。
于是她更多地是向象寻星询问,比如东坊西坊都有些什么区别,这里的百姓日常做些什么,粮价正常吗等等。
象寻星是十二岁被卖到宫里的,她后来的日子也没机会出宫,知道的都是小时候见过的听过的,但是都城里变化不大,所以还是能说上一二。
“东坊的百姓都富裕些,好多大臣都在东远坊临堰巷、临愉巷、临汾巷几处有宅子,这里的商户卖衣裳布料和笔墨纸砚的多,卖菜果米面的少。西坊则是卖些玩耍的器物多些,还有别的地方的商人前去,更热闹些,但也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