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是见他不语,也不多说,转身便又回去。
江元珩猛地回神。
“大人!”他还是喊住对方,“大人方才提及殿下没有运功抵挡——看来大人知晓殿下就是先前和大人在江南结仇之人了?”
男人本没有理他,脚步未停,已经半只脚踏入屋内。
听到最后,却又动作一顿。
江元珩说:“大人与殿下都是极好的人,若有什么仇怨,一定是误会。还请大人不要介怀……”
男人依然无言,只一个背影对着他。
透露不出一点喜怒。
“不论如何,殿下先前便嘱咐过元珩,若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楼大人又在的话,让元珩无条件信任大人、听从大人的吩咐便好。”
“大人方才所说,元珩不会将原话告知其他任何一人,只会一字一句铭记在心,回朝之后一一照做。”
那背影似是动了动,染上了些许活气。
江元珩自是没有察觉这等细微变化,想着方才楼大人神不守舍的模样,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殿下伤重,我瞧大人甚是忧心——元珩也十分忧心,我等都希望殿下安然无恙。但是大人也千万别焦忧入心,伤了自身……”
沈持意几次三番地给过江元珩一些莫名其妙的叮嘱,还有送回苍都的信。
江元珩隐约能猜到,这个局面或许是太子有意为之。
可沈持意嘱咐了许多沈持意觉得会忧心的人,居然忘了嘱咐楼大人。
“殿下私底下经常同属下关切大人,不过是碍于大人性格周正,他不好直言而已。若是他知晓大人会如此伤神,必会如大人此刻这般,心疼难捱的。”
楼轻霜缓缓回过头来。
他一直紧皱的眉头竟是稍稍展平了些,神色不再幽冷,似有惊愕,又仿若迷惘。
江元珩持剑拱手,神色肃穆,微微躬身。
“大人保重。”
“殿下就拜托给大人了,还请大人和殿下一定平安归朝!”
话落,他毫不犹豫,转身飞回了另一艘游船之上。
画舫缓缓而动,在水上撞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驶入远方的黑暗里。
楼轻霜在门前一言不发地站了许久,这才合上门,吹灭烛火,上了已经被他收拾得十分干净的床榻。
他在太子殿下身侧躺下,合上被褥,侧着身,绕开伤处抱了上去。
他低低笑了一声。
很好。
小殿下不仅心不是全然冰冷的,连双手都温热了许多,不再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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