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楼轻霜的心机来看,一切结果都非偶然。
楼轻霜是故意的。
难道说……他看上去真的那么草包,草包到楼大人实在不舍得换另一个看上去没他好控制的宗室上位,因此顺手捞了他一把?
“……”
感觉被小看了。
那他是不是……其实应该要让楼轻霜感受到威胁或者更讨厌太子一点?
这么看来,他单独得罪皇帝好像不够用。
还得让将来的权臣大人同意他下岗才行。
他的辞职申请最后签字解释权归楼大人所有。
太子殿下心中有了打算。
细密雨幕中,宫人披着蓑衣架着马,两侧禁军甲胄在身,森严周肃地在雨中疾。
车窗外高楼殿宇缥缈朦胧,像是谁也触不着的蜃景。
雨声、马蹄声、车轮“咕噜咕噜”的滚动声交叠起伏,衬得车内愈发平静。
楼轻霜静坐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沈持意眼眸微转,一改先前的鹌鹑之态,打破了方寸之地的宁静。
他稍稍倾身,眯着眼睛笑道:“大人。”
“殿下。”那人收礼应声。
他说:“陛下说让我们呈交处置烟州一事的奏折,孤想办好此事,让陛下满意,但孤从未做过这种差事,做不来,大人可否代劳?”
楼轻霜眸光一顿,一动不动。
“殿下有命,”他说,“若臣能为殿下代劳的,臣自当尽力。”
沈持意:“?”
他刚才说的话,可谓是又有野心又不想出力。
楼轻霜不应该和之前一样,板起脸来劝告他作为储君应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吗?
他之前明明随随便便说点什么,就能让楼轻霜对他露出厌恶之色。
他就不信了。
沈持意加了把劲,歪头挑眉:“不仅要尽力,届时大人奏报陛下,可不能揽功,要和陛下说,一切都是孤主张完成的。”
“是。”
“??”
还不生气?
“若是今日做不完,大人不准离宫。”
这一回,楼大人总算皱眉。
“殿下,臣这几日本就住在宫中姑姑殿里。”
沈持意胜券在握道:“那怎么行?万一大人贪懒,耽误了陛下要的东西怎么办?大人得住在孤的东宫,直到交差才能走。”
楼轻霜若是当真夜宿东宫,会让他先前缠着楼轻霜的那些流言蜚语被人加倍编排不说,其他人会不会觉得兵部站队太子,这又是一回事。
不论如何,楼轻霜只要夜宿东宫,就会有更多的麻烦。
那人果然无言了片刻。
他瞧不见楼大人转过头后的面容神情,又等了一会,觉得这人总该发怒了。
可他倏地听到身侧之人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