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嘴香囊,右一嘴江南的……
这种事情,楼轻霜还当真对谁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他上次听楼轻霜说,根本不敢追问,没想到现在又听了一遍。
这些飞云卫问到这份上,难道楼轻霜也要答!?
再往下答岂不是……
沈持意恨不得雨声再大些、再更大些……这样他便能装作没听见。
可他偏生不能。
他上次听到此事已经有些局促了,全靠商谈羌南之事混过去,这次再避而不及就太过明显了。
他回过头去,好似也对此饶有兴致的模样,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也跟着飞云卫起哄一二。
好在许堪来得正好。
许统领似乎对楼轻霜所言之事早已清楚,出来便朝那几个飞云卫挥了挥手:“干什么?这是你们插科打诨的时候吗?太子殿下还在这,规矩白学了?各自掌嘴!”
“慢着,”沈持意在茶案旁的交椅上一坐,托着下巴,悠然道,“没什么大事,这些话我也问过楼大人呢——是个人都得好奇,许统领骂他们做什么。”
明明口无遮拦的是楼轻霜!
“我先前去户部提账目,这几位兄弟还帮了不少忙,罚什么?”
太子殿下当世子当了十九年,当太子当了几个月,还是不习惯这种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罚人的规矩。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华美精致的绣袋,往前一抛,“该赏才对。”
离得近的飞云卫抬手接过,一打开,里头甚至不是银子,而是金豆。
几个飞云卫赶忙谢过恩赏。
楼轻霜瞥了一眼许堪。
其实以楼大人对外的秉性,无需许堪出面,许堪说的这些话便会从楼大人口中以更温和的方式说出。
他任凭飞云卫当着太子的面插科打诨,已是少有之事。
“即便殿下要罚,”他还是说,“说来还是臣的不是。”
太子殿下挑眉:“楼大人是在找孤讨赏?”
楼轻霜:“……”
许堪大笑:“殿下仁德!”
许统领本就是担心太子觉得暗卫没有规矩,怪罪下来,这才先发制人要罚他们,免得贵人出口,罚得更重。
如今太子居然不发怒还赏了金豆,许堪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他甚至颇为意外。
沈持意刚被立为储君的时候,人人便都说苍世子顽劣不看,是个跋扈草包,当了太子更是气焰嚣张,若不是体弱多病,必然把皇城翻了天去。
但许堪仔细一想,却发现传闻全然不可信。
许堪和太子相处拢共三次,一次是从苍州赶赴帝都,一次是沈持意来找许堪询问烟州贪墨之事,还有一次是眼下。
哪怕是沈持意还不是太子之时,也不过就是病弱娇贵了些,太子其实从未对手底下办事的人苛责过。这两次更是为了国事而来,却没什么太子的架子……
乍一看好像是个跋扈的病秧子,仔细一想,小殿下从未跋扈到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