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陈固年更是惊讶。
太子怎么可能独身一人去太守府?
楼禀义穷途末路,一旦知晓税银已经落入朝廷手中,要么逃命要么当场造反,当朝太子这时候在太守府,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你确定是太子?”
太子去飞云卫挑过人,不少暗卫都见过太子。
那暗卫点头:“千真万确。”
陈固年眯了眯眼睛。
这太子……虽然不知为何如此行事,但楼禀义劫持太子是真……
他拿出自己的令牌给了暗卫,说:“你现在立刻沿湖往回赶。孙应不识得太子,肯定会派人疾驰来这里问,撞上人之后,你就说太子身边跟着暗卫,不会落入楼禀义手中,那必然是楼禀义推出来骗人耳目的假太子。”
“直接捉拿楼禀义,不必管假太子。”
“是——”
暗卫正要接过令牌。
“咻——”
长箭破空之声由远及近,顷刻之间到了跟前。
陈固年和跑腿的暗卫都是高手,听到动静便已准备躲箭。
可那长箭居然谁也没射,自两人当中而过,准确无误地射走了令牌,直接连带着令牌一道刺入后方的码头木柱之上!
箭影已过,箭风才至,吹进了衣襟袖口里,酷暑生严寒。
“慢着。”
箭飞来之处传来一声压得极低极沉的嗓音,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固年和那暗卫骇然回头。
刚才说去方便一下的楼大人居然回来得极快,走路无声无息,此刻已经站在他们后头。
他手持长弓,神情冰凉,双眸沉沉。
似黑夜鹰隼般令人生惧,又似幽冥罗刹般令人生畏。
无论如何,都不似陈固年和帝都中人印象中的那个芝兰玉树。
名满帝都的饮川君子哪里做得出不由分说以箭夺人令牌之事?
又为何要如此?
陈固年蓦地心底一沉。
——刚才的话,楼轻霜听见了?
他虽觉得楼轻霜此刻的模样有些古怪,却只能想到是素来刚正不阿的楼大人受不了此等污秽下作之举。
污秽下作……?
世间事从来成王败寇,败者才污秽下作,胜者自有分说。
太子今日为国为民死在烟州,便是高洁风光,哪来的下作?
他仍是对那暗卫说:“把令牌拔出来,去找孙应,让他按我说的做。”
“我已说过一遍,”楼轻霜却一字一顿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