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了,把心一横,竟直接耍起了无赖,扬声道:
“既然没人管孤,孤这满身的伤……唉,只能叫何玉柱进来伺候了!”
说着,作势便要朝门外喊人。
“你敢!”
石蕴容猛地转过头,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破烂衣衫下那纵横交错、惨不忍睹的伤痕,
再看他那副仿佛破罐子破摔、完全不在乎是否会被贴身奴才瞧见狼狈模样的姿态,
若真让何玉柱进来,看到这般情状,消息必然瞒不住,
届时传到乾清宫,康熙震怒之下,她焉有命在?
他这是吃定了她投鼠忌器!
一股憋闷之气堵在胸口,石蕴容狠狠瞪了他一眼,
见他虽然疼得脸色发白,嘴角却隐隐噙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了咬牙,带着一脸的不耐烦,一把抓过台上的金疮药瓶,拔开塞子,没好气地道:
“趴下!”
胤礽闻言,眼中那点得意瞬间化为粲然亮光,如同偷腥成功的猫儿,
他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哎!”
也顾不得身上疼痛,
动作甚至带着点欢快地,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将伤痕累累的背部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她面前,
还不忘回头催促般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期待。
石蕴容看着他这副迫不及待、甚至带着点谄媚的样子,
再对比他平日那高高在上的储君做派,只觉得荒谬绝伦,
这厮如今真是半点脸面都不顾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走上前,脱去他早已破烂不堪的上衣,
目光落在那片紫红交错、肿起老高的伤痕上,
指尖沾了冰凉的药膏,却并未立刻落下,
她忽地眼珠一转,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带着十足恶劣意味的弧度,凑近他耳边,
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阴恻恻的笑意,一字一顿地重复他之前的话:
“涂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