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崔妩就这喝了一口,酸呛得皱起眉,“哪里像我?”
那种微妙、丝丝入扣的感?受,谢宥无法?跟她形容,只是又喝了一盏。
“少喝点,到时候臭烘烘的不让你上榻。”
“好。”
他换了茶,把她抱到腿上,二人说话声变得更低,近乎耳语。
像这样忙碌一阵之后偷闲的感?觉可真好。
崔妩吃够了海鲜,再喝一杯热茶,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只可惜仰头不见月,天是青黑色的,总觉得下一刻就会下起雪来。
她仰头望天,叹息道:“你说,这登州能太平几?日,其他没查到的地方,吏治又何时才得清明?”
“等着?官家选调新?的盐官吧,起初,这些新?盐官还会小心翼翼,遵从律法?,等到根扎深了,重复的贪污又会上演,永无安宁之日。”
谢宥看得明白?,但他并不气馁,“干净一时总比永远脏着?好,百姓总得有些松快的日子?过。”
“一路山高路远,你陪我过来,是我的私心作祟……”
谢宥已?放下崔府那日生出的心结,他承认是自己嫉妒,心里反省多时。
崔妩哼了一声,“我不来,你一个人怕是支应不住。”
“是,得贤妻如此,是为夫之幸。”谢宥给崔妩作揖。
“什么酸腐文?人做派,我不高兴看。”
崔妩吃饱了,漱过口,起身回屋中?去。
轮到谢宥亦步亦趋跟着?娘子?进屋,“那你高兴看什么?”
“我高兴看你待会儿……”
房门关?上,谢宥正要抱起崔妩好生温存,外头就传来了元瀚的声音:“郎君,阮娘子?跪在门前求见。”
谢宥闭了闭眼睛,很想当作没听见,早不来晚不来,他们夫妻忙活了两个多月,难道不配安寝一遭吗?
难得从夫君脸上看到懊恼的神色,崔妩没吃醋,反倒笑了起来,“得了,怕是太子?知道你出尔反尔,兴师问罪来了,就去听听她要说什么吧。”
“我并未答应太子?任何事?。”谢宥只能放她落地。
看着?夫君出门去,崔妩冷不丁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学我,从来不瞎吃醋……”
迈过门槛的脚步一顿,谢宥回头求饶似的看她一眼。
“去吧去吧。”
—
阮娘子?是来求谢宥不要落井下石的。
“京中?消息传出消息,官家有意废太子?,请提举开恩,登州的事?切莫牵扯上太子?。”
赵琨以为谢宥不能久待登州,必定顾此失彼,才会帮他查那些与他无关?的盐官,没想到谢宥一把将登州官场扫了个干净,若是这边的事?再参上去,太子?必然被废,阮娘子?不得不求上门来。
“为何要废太子??”
“荣贵妃中?毒,诬陷是太子?下毒,还捏造魏国公和?太子?也有关?系……”
她一说出口,夫妻俩立刻对视了一眼。
飞仙散之事?若真是太子?所为,看在官家眼里可是弑父的大罪,他没被当场格杀也只是因为证据不够,要是登州的折子?再递上去,平日里不会有什么事?,此际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赵琨的太子?之位绝对坐不稳了。
不过这荣贵妃中?毒,是真遭了太子?毒手,还是不惜以身犯险做戏,借机扳倒太子??
崔妩微咬下唇,荣贵妃不会真出什么事?吧,那她的信能送到她手里吗?她只恨自己现下不能回京,亲自收拾了崔珌。
那头阮娘子?已?经跪下:“请提举念在奴家检举之功,对太子?手下留情!”
然而谢宥狠心起来,是不讲一丝情面?的,“你有冤告到登州府衙,这些时日本?官已?为你和?你的姐妹们申冤,慈幼堂亦有银子?安顿你们,且去。”
阮娘子?不肯,膝行几?步上前,要扯着?谢宥的袍角。
“阮娘子?这般作态是何缘由?”崔妩的问话打断了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