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已经死了,亦或是没死?
李郁观察着崔珉,见他面不改色地绕开这些折子,跪坐在棋盘前。
崔珉指尖执白,落下棋局。李郁试探道:“崔卿的棋术比沈卿可是好多了,每次朕与沈卿下棋,令朕很是头疼。”
“嗒。”
白子已成围剿之势。
崔珉目光凝在棋盘上,白子在指尖转了圈,没看帝王的神色,然而他的棋已出卖了他的心情,急躁,无奈,还有一丝忌惮。
崔珉扬眉,恭敬答:“可惜斯人已逝,沈大人回不来了。”
出了御书房,白石台阶层层,柱子上雕的狮子,龙,各物注视过来,威严森森。
青年一身紫色官袍,慢慢向下行。
缩在袖中的手指摩挲着几颗棋子,方才的棋局,自己输了几目。
算算时间,阿萝也该回来了。
他唇邊扬起笑,脸颊边的酒窝愈深,心中阴霾扫散了些。
阿萝,阿萝,我好想你。
我等你回来。
*
宋萝啃了一口鸡屁股。
手腕上的麻绳随着她动作晃荡,另端绑在床柱上。
面前有风。
那人支开了窗,很轻的脚步声,停在她身前。
压低的嗓音:“怎样?好吃么?”
她咽下去,凭借声音分辨方向,抬头“看”过去:“难吃,又硬又柴,你一个土匪,连烤山鸡都不会吗?”
一声冷笑:“我平时自然是靠抢的,抢了金银珠宝,与兄弟们喝酒吃肉,快活得很,不过这只鸡骨肉如柴,只有腿尚可吃一吃。”
宋萝握着树枝顿了顿,感受了下:“鸡腿被你掰了。”
沈洵舟低头注视她,眼珠黑润润的,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我吃了,你只配吃这个。”
“”宋萝不理他,反正填饱肚子最重要。
吃完了树枝上串着的鸡屁股,手指翻转,用力,直刺向面前的人影。
手腕一痛。
他拿走了树枝,帕子轻柔的触感塞入手心,给她仔细擦手,帕子裹着修长指节,陷入她指缝之间,每个缝隙都不放过。
这熟悉的感觉
宋萝仰着脸,问:“沈洵舟,是你吗?”
“不是啊,沈洵舟是谁?”他的气息拂在耳边,带着哑的,刻意粗粝的声线,“是你的相好么?”
宋萝偏开脑袋,抽回手往后挪。
额前撩过一片风。
脚步声远去。
沈洵舟靠在窗边,翻开浅蓝色的话本,书页“哗哗”响。
不妙的感觉卷上宋萝,她将头侧向窗边:“你在看什么?”
“你的话本啊。”
他怎么会有她的话本,她的话本明明在包袱里,留在马车上!
宋萝心跳飞快,手心捏起了汗:这人不是在水边捡到她的,他就在那儿,救了她,截了马车,那阿娘
仿佛应了她的念头,那声音说道:“还有你的匕首,衣裳,都在包袱里呢,不过我不喜欢,都扔掉了,还有两个女人,我也不喜欢,杀了一个,留了一个,绑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