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帐篷全程是黎无回在做。
邱一燃对此感到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中,黎无回的很多生活技能都相当于无,因为这个人总是对自己很随便。
大概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帐篷成型后,黎无回头也不回地对她说,
“之前我想去野营,就学了。”
“野营?”
邱一燃问,“一个人?”
“也许我是跟别人一起呢?”
黎无回反问,“也许我有一个很钟爱野营的女朋友呢?”
邱一燃沉默。
她知道这是黎无回在报复她之前的回答。
黎无回笑了,
“你二十岁的时候不就做过这种事吗,一个人去野营。”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邱一燃不知道黎无回对自己之前的事了解多少。
从前黎无回从不提起这些。
而现在,黎无回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时间回溯,她亲眼见到了二十岁出头、活生生的邱一燃一样。
“有段时间我在学你。”
“我学你去露营,学你给自己做中餐,学你养鱼,学你在外面买圣诞树回家布置圣诞节,学你学画画,又学你去花时间给别人拍照……”
草地里,黎无回背对着她,防风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发丝飘摇,
“因为我想知道,是不是做这么多事就可以让自己强大一些。”
邱一燃盯着黎无回的后背,眼眶被风吹得很涩,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之前了。”
黎无回对此毫不避讳。
她将她的怨恨,她的怀念,她的痛苦……全部都明晃晃地摆在邱一燃面前,
“大概是你离开后的半年?”
鲁韵去世后的一段时间。
几乎是一秒钟内,邱一燃就联结了被她错过的那些关键节点。
她当然知道黎无回那段时间很难熬。
“但最后无论我做什么,几乎都没有达成我想要的目的。”
黎无回说,“因为太恨你。”
她笑着在风里说恨,始终没有回头看向她,
“所以越去学你做这些事,就越让我不好过,也越来越恨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