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清澈温和,如同浸在寒潭中的墨玉,不见丝毫戾气。
却让赵坤心中猛地一凛,仿佛所有心思都被瞬间看透。
“点一队精锐缇骑,随我公开前往南州府。”
“将其罪证搜集齐全,公之于众,然后……拿下。”
他略作停顿,那温和的嗓音里吐出斩钉截铁的冷冽。
“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属下遵命!”
赵坤肃然领命,心潮暗涌。
他瞬间明悟,这不仅是铲除一个恶徒。
真正的目的,是要拿司徒雄祭旗。
是对所有尚在观望、意图对抗锦衣卫新政的武林势力,一次最凌厉的警告!
大人这是要杀鸡儆猴,而司徒皓的父亲司徒雄,便是那只被选中的“鸡”!
“另外。”
白夜天端起旁边小几上的青瓷茶杯,指尖白皙,与温润的瓷壁相得益彰。
他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浮沫,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一瞬的眉眼。
“给司徒雄去一封拜帖。”
他抿了一口清茶,语气依旧温和。
却带着一股冰封千里的寒意,瞬间浸透签押房的每个角落。
“就说,本官听闻其‘裂天刀法’刚猛无俦,心向往之。”
“此行将亲至江南,一论刀道。”
他放下茶杯,声音清晰地传入赵坤耳中。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赵坤心神剧震,猛地抬头。
难以置信地看向书案后,那温文尔雅的年轻指挥使。
地榜第十七的巅峰宗师,裂天刀司徒雄!
大人竟要与之进行生死斗?
这已非简单的警告,而是彻底地宣战!
他立刻强迫自己低下头,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应道:
“是!大人!”
白夜天随意地挥了挥手。
赵坤躬身,一步步倒退着离开签押房。
直至门外,才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带着难以言喻的凝重与激动。
房内重归寂静。
唯有檀香袅袅,笔架上的毛笔纹丝不动。
白夜天起身,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