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云没说话。
蔺婉仪也不想搭理她,起身就想走。
可在她刚刚扶着丫鬟的手想站起来时,就听陈朝云几不可闻地问道:“衡阳郡主真的是母亲的孩子?”
蔺婉仪目光一沉,盯着陈朝云的目光瞬间变得格外严厉。
她冷笑一声:“怎么?姑母如今都生死魂消了,你们还不肯放她?还想用名节来污蔑她?你们贺家的人怎么这么惹人厌烦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朝云微微提高了声音,“我就是单纯地问问……母亲她真的是死了?”
蔺婉仪目光阴冷地看着她:“你是因为从我这里没有问出你想要的答案,所以又换个问题来试探了?”
陈朝云摇头,只是淡淡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一声,若是母亲真的离世也就罢了。
若是别的,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不久之前我就发现,母亲离世后不久,燕王府也没了,一打听才知道是燕王带着家小去了封地。
弟妹,你不觉得这有些巧吗?”
蔺婉仪不肯承认:“这不过就是碰到撞到了一天而已,有什么巧不巧的?”
陈朝云看着她:“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这人是母亲。
衡阳郡主曾经还当着好些人的面叫她母亲。
世人都不是傻的,难道他们就不会乱想的?”
蔺婉仪垂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了。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陈朝云,想说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聪明了,竟然能将这两件事想到一处去。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她重新恢复镇定,也不打算走了,再次坐回去,拿过方才吃了一半的橘子继续吃:“我还当你是好心提醒我呢,原来还是在试探我。”
“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姑母死了!
被你们贺家人毒害死的!
那凶手现在还关押在京兆府出不来呢!”
“如今又怀疑其她来,就这么想替贺家洗清冤屈?可你错了!
贺家一点都不冤,他们就是凶手!
害死我姑母的凶手!”
“你要不信,要不我带你去刨一下我姑母的坟?咱们揭了那棺材看看,里面躺着的究竟是不是她!”
说到这里,蔺婉仪已经动了气,脸上也满是怒火。
陈朝云看了她一眼,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演戏的痕迹来。
不过不知是她道行不够,还是蔺婉仪演得太真,她一时之间,还真没看出演戏的成分来,还像是真气愤一样。
陈朝云道:“我不过是提醒你们小心些罢了,你倒也不必动这么大的气,仔细伤着肚里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还伸出手去想摸一摸蔺婉仪的独子。
可蔺婉仪一直防备着她,在她即将碰到她肚子里,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陈朝云吃疼,不得不收回手,捂着被打红的手,愣愣地看着蔺婉仪不说话。
蔺婉仪冷冷看着她:“我们两个好像还没熟到,你可以不征求我的意见就来触碰我肚子的地步吧?”
她冷笑一声,目光在陈朝云肚子上逡巡了一圈,道:“这么想要孩子,自己怀啊,羡慕别人做什么?怎么,我那偷别人身份才能活下来的表哥是那方面不行吗?”
陈朝云盯着她,摸摸将手握成拳,勉强维持一丝笑意:“怀上了又如何?有命生下来,把他养大才是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