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突然变得更“浮躁”了:有个儿子见爹在慢慢穿针,抢过来说“太慢了,我帮你”,一把捏断了针,说“断了再换一根,比你穿得快”;有个媳妇见婆婆在慢慢叠绣品,抢过来说“太慢了,我帮你”,一把扯乱了绣品,说“乱了再叠,比你叠得快”;周大娘居然拿起绣花针往自己的绣品上戳,说“绣得太慢了,戳烂了重绣,肯定比这个快”;那个扎红头绳的小姑娘,见别人在慢慢走路,跑过去推了一把,说“走快点,跟蜗牛似的”。
“瞧见没?”浮躁者笑得尖声尖气,“这就是所谓的耐心,一搅就乱。人啊,还是快点好,带劲,不憋屈,多好!”
苏清颜突然举起琉璃瓶,把沉心露往静心台的彩布上泼去,露里的专注记忆碎片像雨点一样溅在彩布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彩布上的图案开始模糊,浮躁雾开始消散。
“你敢!”浮躁者尖叫着,从怀里掏出个五颜六色的袋子,往刘子洋他们这边扔过来,袋子在空中炸开,冒出一团更浓的浮躁雾,雾里全是乱糟糟的影子,像小猴子一样往人身上跳。
刘子洋赶紧用青铜徽章的蓝光护住大家,雾气碰到蓝光,像乱流碰到平静的湖面,慢慢平静下来,变成了一滩滩水。“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
浮躁者看着慢慢消散的雾气,跳得更欢了,脸上却第一次有了点慌乱,说“你……你们别过来,我……我快,我能跑,你们抓不到我……”说着就想跑,却被地上的线头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的人愣了愣,有人想继续浮躁,可脑子里的“耐心”突然回来了一点点,想起了慢慢绣花的踏实,想起了专注做事的痛快,毛躁的动作开始有了点放缓,一个说“我……我慢慢绣,别急……”,一个说“我……我慢慢走,不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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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早就绕到静心台后面,激光切割器对着盖着的彩布切了下去,喊道:“浮躁?今天就让你尝尝沉下心的厉害!”
“咔嚓”一声,彩布被切开一道缝,随着裂缝越来越大,“哗啦”一声,彩布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静心台和翻倒的镇心石。镇心石在蓝光的照耀下,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把周围的浮躁雾驱散了不少,石底下的浮躁根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然后“啪”地碎成了几块,像被踩碎的玻璃球。
周大娘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翻倒的镇心石,慢慢走过去,把它翻过来,说“我……我得把它放好,这石头能让人沉下心……”她拿起地上的绣花针,对着绣绷,慢慢坐下,一针一线地绣起来,虽然手还有点抖,但坐住了,没再动。那个扎红头绳的小姑娘,也捡起地上的毽子,慢慢踢起来,踢了好几下都没换。
浮躁者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村民,尖叫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最后像个被扎破的气球,“嘶”地一声瘪了下去,变成一缕彩色的烟,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你们……你们等着……熵组织……会让你们知道……快是永远不会变慢的……”
“检测到浮躁雾浓度下降75%,”宋悦薇的屏幕上,耐心指数的曲线开始慢慢往上爬,虽然还很平缓,但确实在上升,“但还是有点低,估计得俩月才能完全恢复。那些已经钻进骨子里的浮躁,得慢慢用耐心才能磨掉。”
苏清颜把剩下的沉心露倒在镇心石上,露水渗进石头里,石头的光芒更柔和了。周大娘招呼大家把静心阁收拾干净,说“咱得把阁子修好,还得在里面绣花,养性子”;那个扎红头绳的小姑娘,拿着自己绣了一半的荷包,走到周大娘面前,说“周奶奶,你教我绣吧,我想绣好点,慢点没关系”;有几个村民聚在一起,商量着把耐心牌上的红漆刮掉,重新写上“慢工出细活”,说“还是以前的耐心牌好,能让人沉下心”。
刘子洋站在静心台旁,看着大家慢慢坐下来,拿起针线,虽然还有点坐不住,时不时想动,但比之前强多了,至少能坐一会儿,绣几针了。有人开始互相交流“你这针脚得再匀点”“你这颜色得再浅点”,虽然还有点急,但至少能专注在“活”上了。
绣老栓赶着骡车过来,车斗里放着些还没被弄脏的绣线,说“周大娘让我给你们送点绣线,说谢谢你们让村子的人又能坐得住了”。
刘子洋拿起一团绣线,线很细,却很结实,透着股子能被耐心打磨的韧性,让人心里踏实。他知道,这绣线不仅是绣品的材料,更是耐心的象征,是专注的载体,只要能沉下心,坐得住,再浮躁的心也能被磨平。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精绣村的家家户户开始亮起灯,窗户里传来久违的安静,有绣花针“沙沙”划过布料的声音,有轻轻说话的声音,有慢慢走动的声音。有个老太太端着一碗热汤,给对门的绣娘送过去,说“周绣娘,快趁热喝,你今天坐了一下午,累坏了”,周绣娘笑着接过来,说“谢谢你啊,李婶子,我这绣得正起劲呢”,她坐住了,没动。
宋悦薇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坐标,在东南方向,那里的“耐心指数”和“专注指数”都在急剧下降。
赵虎把激光切割器别回腰间,拍了拍手上的灰:“看来熵组织又想搞新花样了,不过咱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清颜把新做的沉心露装进琉璃瓶:“我多做点,万一那边的人也需要点沉心的东西呢。”
刘子洋最后看了一眼精绣村,静心阁里的灯亮了,绣娘们在里面安静地绣花,虽然还会时不时抬头看看,但至少能沉下心做事了。静心台旁,有人在打扫卫生,有人在摆放绣绷,准备明天一早继续绣。
他知道,这一路还长,熵组织的阴招还多,让人懒,让人疑,让人散,让人冷,让人断了传承,让人堵了路,让人没了盼头,让人没了胆子,让人没了变通,让人隔了心,让人满了算计,让人爱了吹牛,让人成了脆薄,让人爱了跟风,让人积了怨怼,让人变了懒惰,让人多了猜疑,让人没了感觉,让人没了意义,让人没了耐心……但只要还有人能沉下心,坐得住,认真做事,这仗就必须打下去。
绣老栓赶着骡车往村外走,车窗外的灯光越来越柔和,不再像之前那么躁动。墨宝驴被拴在车后,似乎也被这股平静感染了,蹄子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比来时沉稳多了。
刘子洋靠在骡车的车板上,看着天边的月亮,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不慌不忙,像个最有耐心的绣娘,在黑夜里一针一线地绣着星星,不像之前那么浮躁。他想,这世界上的耐心,就像这月亮,虽然移动得慢,但一直在动,只要坚持,总能绣出最美的夜空,比急急忙忙绣出的粗糙玩意儿强多了。
浮躁雾虽然退了,但刘子洋知道,熵组织肯定在哪个角落煽着新的“浮躁风”,下一个村子,下一场仗,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但他不急,浮躁是一天一天养成的,耐心是一点一点磨出来的,仗是一场场打的,只要心里的那点沉静不灭,手里的针不抖,就总有打赢的那天。
墨宝驴打了个响鼻,似乎也在应和,放慢了脚步,不再那么毛躁。骡车在月光下平稳地走着,往东南方向走去,车后留下一串绣线的影子,很快被夜风吹散,但那点重新找回的“耐心”,却留在了精绣村,留在了每一个能沉下心、坐得住、认真绣花的人手里。
静心台旁,周大娘把镇心石擦得干干净净,说“这石头能养性子,得好好爱护”。有个小孩跑过来,问“奶奶,这石头真能让人沉下心吗”,周大娘笑着说“能,你看奶奶,坐这儿绣了一下午,都没动,你也来试试,慢慢绣一朵小花”,小孩点点头,拿起绣花针,慢慢坐下,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坐住了,没再跑。
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暖暖的,带着股子沉静专注的踏实劲儿。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精绣村的绣娘们会继续坐在静心阁里,一针一线地绣着,而他们,也会踏上新的旅程,去迎接熵组织的下一个挑战。
这仗,还得打。但那点沉下心做事的耐心,也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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