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125章 理根院的悖理雾（第2页）

面具人面具上的符号突然亮起红光，“自然规律也是人定的！重力？那是大地在拥抱水！计数？那是人为了束缚世界！”他张开双臂，藏书楼里的灰雾“呼”地一下涌出来，像一张大网，罩住了他们，“你们逃不掉的！在这雾里，你们的逻辑会自己打架，直到你们相信我是对的！”

刘子洋觉得脑子里的念头像开了锅，“打他”和“他说得对”两个念头在脑子里撞来撞去，疼得他直咧嘴。他突然想起苏清颜的话——别想，直接做！他不管脑子里的逻辑打架，凭着本能举着徽章往前冲，红光突然爆涨，不是撕碎雾，是把雾里的“错误逻辑”像挑错字似的挑出来，“重力是地球引力，不是拥抱！计数是共识，不是束缚！这些是事实，不是理由！”

赵虎被灰雾裹得难受，干脆放弃思考，举着切割器闭着眼往前抡，“管你对不对，先揍一顿再说！”他瞎抡的一刀，居然正好砍在面具人身边的柱子上，震得灰雾都散了点。

苏清颜把顺理膏调成糊状，往空中一撒，膏体碰到灰雾，发出“滋滋”的响声，像硫酸腐蚀东西，“顺理膏能中和雾里的孢子！”

宋悦薇的全息屏突然射出一道强光，照在面具人身上，屏幕上弹出无数错误的逻辑公式，【错误！因为A所以B不能推导出因为B所以A！】【错误！特例不能代表普遍！】【错误！……】

面具人被强光照得连连后退，面具上的符号“噼啪”作响，像是要烧起来，“不——没有绝对的事实！只有想不想接受！”

他突然抓起一本厚厚的书，往刘子洋身上扔，书在空中变成了无数个小纸片，每个纸片上都写着歪理，“接受吧！错的也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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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没躲，举着青铜徽章迎上去，红光像一张网，把所有小纸片都兜住，纸片上的歪理在红光里慢慢褪去，变成了白纸，“错的就是错的！找再多理由也变不成对的！”

红光猛地收紧，裹住了面具人，面具“咔嚓”一声裂开，露出底下一张普通的脸，只是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被自己的歪理逼疯了，“我……我只是想证明……没有绝对的对……”

他的身体慢慢被灰雾吞噬，最后变成了一团灰雾，飘进了藏书楼，消失了。

随着他消失，院里的悖理雾像被阳光晒化的霜，慢慢不见了。那些被逻辑错乱影响的人眼神逐渐清明。先生看着自己在黑板上写的“一加一等于三”，脸红得像猴屁股；厨子把撒了沙子的菜倒进泔水桶，连连叹气；园丁赶紧把埋在土里的花挖出来，重新栽好。

刘子洋的青铜徽章恢复了原样，只是表面多了些细密的纹路，像刚经历过一场逻辑大战。赵虎甩了甩脑袋，刚才脑子里打架的念头终于没了，“操！这雾比忘川营的断忆孢子难受十倍！断忆好歹不糟心，这玩意儿能把人逼疯！”

“悖理雾最歹毒的地方就在这，”宋悦薇关了全息屏，屏幕上的逻辑错误提示还在闪烁，“它不硬来，是让你自己说服自己错的是对的，等你信了，就不用它动手了，你自己就会走进死胡同，这种从心里认同错误的滋味，比被强迫还窝囊。”

院里的人慢慢缓过神，有的在擦黑板，有的在收拾烂摊子，有的在互相道歉。那个说“水往高处流”的学生，抱着头蹲在地上：“我刚才咋会觉得那是对的？我是不是傻了？”

藏书楼旁边有个烧茶水的炉子，一个老校工给他们倒了四碗热茶，“几位，喝点茶暖暖，这院儿被邪祟缠了，让你们见笑了。”

赵虎捧着热茶，手还在抖，“这辈子不想再听‘因为所以’了，听一次怕一次。”

苏清颜没说话，只是把顺理膏的配方记在纸上，她知道这东西以后肯定还用得着。

宋悦薇的全息屏指向西北，光点这次很稳定，像一个清晰的箭头，“往西北走，离这儿不远，估摸着走六天能到。”

“西北就西北，”赵虎喝了口热茶，“不管是啥幺蛾子，来了就干，老子今天算是明白啥叫‘逻辑可贵’了，哪怕是吵架，也比被歪理绕进去强。”

刘子洋没说话，只是看着院门口的匾额——“理根院”三个字，在阳光下透着股庄重。他知道，理根院的事还没完，那些藏在书里的歪理种子说不定还没烂，等哪天有人又想“证明错的是对的”，悖理雾还会冒出来，但只要大家还认“基本逻辑”这茬，只要青铜徽章还在，总会有人记得——道理这东西，哪怕简单，也比歪理踏实。

墨宝驴不知从哪儿叼了根胡萝卜，正低头啃得香，啃得有条有理，先啃叶子，再啃根，没一点错乱。赵虎没抢，只是踹了它一脚：“吃吧吃吧，多吃点，好好保持你的‘驴逻辑’，别被歪理带偏了。”

驴“昂”了一声，像是听懂了，啃得更欢了。

路还长着呢，但这次，他们走得每一步都带着“因为要往前走，所以迈脚”的简单逻辑，踏实得很。

赵虎突然想起啥，拍了下大腿：“哎？刚才那面具人说‘没有绝对的对错’，熵组织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不信道理，最后乱成一锅粥？”

刘子洋没说话，只是握紧了青铜徽章。徽章很沉，像在告诉他——总有一些基本的道理，值得守住。

苏清颜翻了个白眼：“想那么远干啥？先走出这理根院再说，我可不想再听见‘一加一等于三’了。”

宋悦薇点点头，加快了脚步，全息屏的光在前面照着路，很稳定，没再出啥幺蛾子。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地上，一步一个脚印，因果清晰，逻辑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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