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举着两串糖葫芦,吃得满嘴流糖,山楂核吐了一路,被苏清颜踢了好几脚:“能不能讲究点?跟个野猪似的,到处乱吐。”
“吐地上咋了?山里的土坷垃还能嫌弃我?”赵虎把最后一颗山楂塞进嘴里,吧唧着嘴,“这糖葫芦不酸,比上次在回声谷吃的甜多了。”
宋悦薇的全息屏一直亮着,屏幕上那个“笼子”似的光圈越来越清晰,边缘的光点像小蛇似的扭动,“快到地方了,”她指着前面的山涧,“这形变涧夹在两座石山中间,涧底有条河,能量场的中心就在河对岸,那地方的光看着是扭曲的,像被水泡过的画。”
刘子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形变涧果然像道被劈开的裂缝,两边的石壁光秃秃的,没长多少草,涧底的河水泛着绿光,看着黏糊糊的,不像普通的水。更怪的是河边的树,树枝弯得跟麻花似的,有的还长出了叶子状的石头,看着不伦不类。
“这树是被雷劈过?”赵虎扯了根树枝,硬邦邦的,像根铁条,“摸着跟石头似的,还长叶子,这是树和石头杂交了?”
“别乱摸,”刘子洋皱眉,“这地方的东西形态不对劲,小心碰了自己也变样。”
他们刚走到涧口,就见个穿蓝布衫的汉子蹲在河边洗脸,手往水里一插,再抬起来,五根手指黏在了一起,变成了个铲子似的玩意儿,他却没发现,还往脸上抹,嘴里嘟囔着“凉快,真凉快”。
“他手……”赵虎指着汉子的手,吓得糖葫芦差点掉地上,“那是手吗?咋变成铲子了?”
汉子洗完脸,甩了甩手,黏在一起的手指“啪”地分开,又变回了正常的手,他摸了摸脸,起身往家走,跟没事人似的。
“变回去了?”赵虎揉了揉眼睛,“我刚才看花了?”
没等刘子洋说话,就见个老婆婆端着个木盆去河边洗衣服,盆沿刚碰到水,木盆突然开始变形,盆底往外鼓,变成了个瓦罐的形状,老婆婆“哎哟”一声,赶紧把盆提起来,看着变形的木盆愣了愣,又继续往里面放衣服,像是没看见盆变了样。
“木盆能自己变形状?”赵虎这下看清楚了,“不是看花眼,是这水有问题!碰了水的东西会变形!”
宋悦薇调出全息屏,屏幕上的河水被标成了红色,里面有无数个细小的光点在游动,像水里的虫子,旁边标着“形态不稳定因子”、“分子重构波”。“看见没?这水里有‘易形泥’的粉末,融在水里,能让碰到的东西分子结构发生改变,重新排列,所以木盆会变瓦罐,手指会变铲子,不是魔法,是物理形态被强行改写了。”她指着河边的村民,“你看他们,有的胳膊变粗了,像根柱子;有的腿变细了,像根麻秆;还有个小孩的头发变成了草,风一吹还晃悠,他们自己好像没啥感觉,估计是习惯了。”
刘子洋往涧里走,果然见个汉子在劈柴,斧头刚碰到木头,斧头刃突然变成了圆的,像个锤子,他还使劲往下砸,嘴里喊着“劈!劈!”;屋檐下,一个媳妇在梳头,梳子刚碰到头发,梳子齿变成了软的,像根布条,她照样往头发上划,梳得乱七八糟也不管。
“整个涧的东西都在乱变?”赵虎看得直咋舌,“这比崩解崖感官错位还离谱,感官错位好歹自己没咋变,这是连自己带东西一起变,变成啥样全看运气,这不是瞎胡闹吗?”
苏清颜掏出小陶瓮,这次没装序时露,装的是“固形露”——这是她在路上琢磨出来的,用明矾、松香和晨露熬的,据说能让松动的东西凝固,“试试这个,看能不能把变了形的东西拧回来。”
她往那个变形的木盆上倒了点固形露,淡白色的液体沾在木盆上,木盆“咔咔”响了两声,慢慢变回了原来的形状,盆底的鼓包消失了。老婆婆愣了愣,看着木盆:“咋又变回来了?刚才明明是瓦罐……”
“有用!”苏清颜眼睛一亮,又往那个胳膊变粗的汉子身上倒了点,汉子的胳膊“嗡”地抖了抖,慢慢变细,恢复了正常,他举着胳膊看了看,挠挠头:“刚才咋觉得胳膊沉得慌?”
“这固形露比序时露管用啊!”赵虎高兴了,“清颜你这脑子咋长的?啥都能捣鼓出来。”
“别拍马屁,”苏清颜白了他一眼,“这玩意儿对活物效果慢,对死物效果快,而且只能暂时固定,过阵子说不定还会变,得找到源头才行。”
他们走到涧中心的石桥上,看见个穿黑袍的人站在河对岸,手里举着个陶罐,正往河里倒东西,倒下去的是黑乎乎的泥,一碰到河水,就变成了绿色,顺着水流往下漂,所到之处,岸边的石头开始变形,有的变成了土块,有的变成了木头。
“又是熵组织的杂碎!”赵虎举着激光切割器就想过桥,被刘子洋拉住。
“桥是石头的,碰了河水说不定会变形,小心掉下去。”刘子洋指着石桥,桥栏杆已经有好几处变了形,有的变成了绳子状,有的变成了薄板状,看着不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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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听见动静,转过身,兜帽下的脸是模糊的,像打了马赛克,五官一直在变,一会儿长鼻子,一会儿宽嘴,看着跟水里的倒影似的,“来得挺快啊,时序坪的时间、回环滩的循环、叠影峪的重影、回声谷的声音、崩解崖的感官……你们都搞定了,本事不小啊。”
“少废话,”刘子洋握紧青铜徽章,红光隐隐发亮,“你往河里倒的啥玩意儿?为啥要让东西乱变?”
“这叫‘易形泥’,”黑袍人的声音也在变,一会儿粗一会儿细,“能让万物回归混沌,想变啥样变啥样,没有固定形态,多自由?你看那树,长着长着变成石头,石头长着长着变成水,多好玩?熵组织要的就是这个,打破所有固定的样子,让你们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变成啥,是变成猪还是变成狗,是变成树还是变成石头,这样你们就不会再有野心,不会再想着反抗,只会每天担心自己会不会变个怪物,多省心?”
他往河里又倒了点易形泥,河水的绿色更深了,岸边的一块石头突然开始蠕动,慢慢变成了一条蛇的形状,虽然没眼睛没嘴,看着还是挺吓人。
“我操石头变蛇了!”赵虎吓得后退一步,“这易形泥还能让死物变活物?”
“活物也能变死物,”黑袍人笑得更得意了,“你看那个劈柴的汉子,再让他劈会儿,他的胳膊说不定就变成木头,跟斧头一起插在柴堆里,多和谐?”
“和谐你妈个头!”赵虎急了,举着切割器对着石桥上的栏杆砍,想砍出条结实的路,“滋啦”一声,栏杆被砍断,断口处突然冒出嫩芽,长成了棵小树苗,“我操这玩意儿还能长树?”
“别砍了,”刘子洋喊住他,“这石桥被易形泥污染了,越砍变得越离谱,咱从水里蹚过去。”
“蹚过去?”赵虎看着泛着绿光的河水,“碰了水不就变形状了?我可不想变成个大胖子或者小矮子。”
“我这有固形露,”苏清颜把小陶瓮递给他,“往身上抹点,能顶一阵子,虽然不能完全防住,但至少不会变得太离谱。”
赵虎赶紧往胳膊腿上抹固形露,跟抹防晒霜似的,“这玩意儿别不管用啊,我可不想变成个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