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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这些墨,”苏清颜捡起一块没摔碎的,“这是用松烟、桐油、麝香做的,得窖藏十年才能用,写出来的字能保存千年不褪色,就这么……”
二楼的楼梯更陡,走上去“嘎吱”响。楼上的景象更糟,十几个架子倒在地上,上面的笔坯散落一地,有的被啃了,有的被踩扁了。最里面的墙角,有个黑色的金属疙瘩,跟个大号墨锭似的,正往外冒淡青色的雾,那雾飘到哪儿,哪儿的东西就像是被风吹过的沙画,慢慢变了样——一支快做好的笔,笔尖突然自己散开了;一卷宣纸,突然自己卷了起来,滚到地上。
“就是这玩意儿在捣鬼。”赵虎掏出激光切割器,“看我把它切了。”
“别急。”刘子洋按住他的手,“你看那疙瘩周围,刻着不少符号,跟刚才石碑上被改的字很像,这应该是个‘涣心阵’,直接切可能会炸。”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总算有个识货的。”
只见房梁上坐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把玩着一支没做完的笔,脚边还放着个墨砚,砚台里的墨正自己打着旋儿。
“熵组织的?”刘子洋手按在青铜徽章上,徽章开始发烫。
那人从房梁上跳下来,动作轻飘飘的,落地时连灰尘都没带起。“他们叫我‘涣心者’,比那个只会让人偷懒的和只会让人瞎猜的,我可温柔多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笔,“我只是让他们明白,专注是最累的事儿,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想做这个就做这个,想做那个就做那个,多自由。”
他往地上的金属疙瘩指了指:“这叫‘散意石’,能放大人心底的‘想换个事儿干’的念头,本来只是偶尔想偷懒,被它这么一放大,就变成了坐不住、干不成,多好,活得轻松。”
赵虎忍不住骂道:“轻松个屁!你看这镇子,好好的手艺都快失传了,这叫轻松?”
“失传就失传呗,”涣心者满不在乎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做毛笔多费劲,现在有钢笔、有电脑,谁还费劲做这个?守着老手艺不放,那才叫傻。”他突然把手里的笔往地上一扔,“你看,我本来想把这支笔做完的,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扔了就完了,多简单。”
苏清颜捡起那支笔,笔尖已经被摔歪了。“这支笔用的是胎发,是镇上王大嫂给刚出生的孩子做的纪念笔,想等孩子长大了给他,做这支笔得用最细的线缠,缠错一圈就得拆了重缠,王大嫂自己做了半个月,就差最后一步了,被你……”
“半个月?”涣心者笑了,“多傻啊,有那时间干点啥不好,逛街、看电影、打游戏,不比坐在那儿缠线强?”他往刘子洋面前走了两步,“你看你,整天东奔西跑的,管这管那,不累吗?不如跟我似的,想干啥干啥,多舒坦。”
刘子洋的青铜徽章突然亮了起来,橙红色的光把周围的淡青色雾气冲开了一块。“舒坦?你所谓的舒坦,就是让所有人都变成一事无成的废物?做笔的人做不完笔,写字的人写不完字,那这世界上还有啥能成的事儿?”
“成不成有啥关系?”涣心者摊了摊手,“活着不就是图个乐子吗?太较真了没意思。”他突然往散意石上踩了一脚,那石头发出一阵嗡鸣,淡青色的雾气瞬间浓了好几倍。
刘子洋突然觉得脑子里有点乱,刚想反驳涣心者的话,突然就想看看窗外的鸟;刚想提醒赵虎小心,突然就想摸一摸旁边的墨锭。“这雾……”
“不错吧?”涣心者得意地说,“这‘涣心雾’不光能让人坐不住,还能让注意力涣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跟我打架还不如去喝杯茶?”
赵虎也晃了晃脑袋:“我怎么突然想……试试那把刻刀?”他居然真的往墙角的刻刀走了过去。
“赵虎!”刘子洋喊了一声,青铜徽章的光更亮了,驱散了脑子里的混乱,“别走神!”
赵虎猛地回过神:“我刚才……差点就忘了要干啥了!这玩意儿真邪门!”
苏清颜赶紧拿出凝神糕,分给刘子洋和赵虎:“快吃了,这糕子里加了‘定念草’,能抗住这雾的影响。”
刘子洋咬了口糕,一股清苦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
涣心者的脸色沉了沉:“有点意思,居然能抗住‘散意石’的力量。不过没关系,这镇子的人已经差不多了,就算你们把石头毁了,他们也养成了坐不住的毛病,改不了了。”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往散意石上一倒,黑色的液体渗进石头里,石头发出刺耳的尖叫,淡青色的雾气变成了深绿色,闻着让人头晕眼花。
广场上的人突然变得更烦躁了,有的拿起石头砸自己的房子,说“住够了”;有的把没做完的笔往火里扔,说“看着心烦”;老镇长突然站起来,把石碾子旁的柴火往自己身上捆,说“我想看看火能不能烧着我”,吓得石头赶紧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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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没?”涣心者笑得越来越得意,“这叫‘狂躁雾’,不光让人坐不住,还让人想破坏,把看不惯的都毁了,多痛快!”
刘子洋不再废话,青铜徽章的光凝成一把剑,朝着散意石劈了过去。“你这痛快,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
剑光劈在石头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石头上裂开一道缝,深绿色的雾气往外冒得更凶了。涣心者怒吼一声,手里突然多了一把用毛笔杆做的剑,剑身上缠着淡青色的雾,朝着刘子洋刺了过来。
“让你多管闲事!”
刘子洋用剑光挡住他的攻击,两人打在一处。涣心者的动作很快,但没章法,刚刺出一剑,突然就变招去劈旁边的架子,像是突然觉得刺人没意思了,想砸东西。
“你看,连打架我都懒得认真。”他一边打一边笑,“认真多累啊。”
赵虎趁机启动激光切割器,红光对着石头上的裂缝切了下去。“我让你散!”
“咔嚓”一声,散意石被切成了两半,深绿色的雾气瞬间淡了下去,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随着石头的碎裂,广场上的人动作慢了下来,有的挠了挠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不知道为啥要砸房子;有的看着火堆里的笔,心疼得直跺脚;老镇长也解开了身上的柴火,蹲在地上发呆:“我刚才……想干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