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突然变得更“麻木”了:有个儿子见爹从床上滚下来,面无表情地说“你滚下来了”,说完继续看电视,既不扶也不问;有个媳妇见婆婆把饭做糊了,面无表情地说“饭糊了”,说完拿起糊饭就吃,像吃正常饭一样;陶大爷居然把手里的陶泥往地上一扔,面无表情地说“不想捏了,没感觉”;那个穿工装的中年人,见了个小孩掉进水里,面无表情地说“小孩掉水里了”,说完就走,像没看见似的。
“瞧见没?”麻木者面无表情地说,“这就是所谓的感情,一冻就没。人啊,还是没感觉好,清静,不痛苦,多好。”
苏清颜突然举起陶瓶,把共情露往共情窑的石头上泼去,露里的感同身受记忆碎片像火星一样溅在石头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石头上的寒气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石头本色。
“你敢!”麻木者第一次有了点表情,虽然还是淡淡的,但能看出是生气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冷冰冰的袋子,往刘子洋他们这边扔过来,袋子在空中炸开,冒出一团更浓的麻木雾,雾里全是冷冰冰的影子,像小冰块一样往人身上砸。
刘子洋赶紧用青铜徽章的红光护住大家,雾气碰到红光,像冰块碰到火,慢慢融化了,变成了一滩滩水。“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
麻木者看着慢慢融化的寒气,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点慌乱,说“你……你们别过来,我……我没感觉,我不怕你们……”但他的声音还是没起伏,听不出到底怕不怕。
周围的人愣了愣,有人想继续麻木,可脑子里的“感觉”突然回来了一点点,想起了以前哭的痛快,笑的开心,心疼人的暖和,麻木的表情开始有了点松动,一个说“我……我爹滚下来了,我得去扶他……”,一个说“我……我婆婆做饭糊了,我得重新做……”。
赵虎早就绕到共情窑后面,激光切割器对着窑门的石头切了下去,喊道:“没感觉?今天就让你尝尝有感觉的厉害!”
“咔嚓”一声,堵着窑门的石头被切开一道缝,随着裂缝越来越大,“轰隆”一声,石头塌了,露出黑黢黢的窑膛。一股热气从窑里冒出来,驱散了周围的麻木雾,窑底下的冷心石在红光的照耀下,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然后“啪”地碎成了几块,像冰块融化一样。
陶大爷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塌了的窑门,眼里第一次有了点光,说“我……我想捏那个‘留守儿童盼爹娘’的陶俑了……”他捡起地上的陶泥,手有点抖,但脸上有了点表情,不再是冷冰冰的了。那个穿工装的中年人,见小孩还在水里扑腾,突然喊了一声“救人啊”,然后第一个跳了下去,脸上急得通红,有感觉了。
麻木者看着慢慢恢复感情的村民,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虽然还是没太大起伏,但能看出他慌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最后像个被打碎的陶俑,“咔嚓”一声裂成了几块,然后慢慢化成了陶土,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检测到麻木雾浓度下降82%,”宋悦薇的屏幕上,情感指数的曲线开始慢慢往上爬,虽然还很平缓,但确实在上升,“但还是很低,估计得俩月才能完全恢复。那些已经冻在骨子里的麻木,得慢慢用感情才能焐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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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颜把剩下的共情露倒进共情窑里,露水流过的地方,窑膛里似乎有了点温度。陶大爷招呼大家把窑里的杂物清出来,说“咱把窑烧起来,烧出有感情的陶俑”;那个穿工装的中年人,把小孩救上来,小孩哭了,他居然也跟着抹了抹眼睛,说“别哭了,没事了”;有几个村民聚在一起,商量着把共情坊收拾干净,说“还是以前的共情坊好,能让人心里热乎乎的”。
刘子洋站在共情窑边,看着大家开始有说有笑,虽然表情还不太自然,但眼里的麻木少了,多了点喜怒哀乐的光。有人开始关心别人,有人开始心疼东西,有人开始为了小事哭或笑,虽然还很微弱,但总算有了“活着”的感觉。
陶司机开着拖拉机过来,车斗里放着几匹新的陶土,说“陶大爷让我给你们送点陶土,说谢谢你们让村子的人又有感觉了”。
刘子洋拿起一块陶土,热乎乎的,带着股子earthy的味道,能让人想起土地的踏实,感情的温度。他知道,这陶土不仅能捏出陶俑,更能捏出感情,只要愿意去感受,再麻木的心也能被焐热。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共情村的家家户户开始亮起灯,窗户里传来久违的声音,有孩子的哭声,有大人的笑声,还有人在吵架,但这吵架也比冷冰冰的麻木强,至少有感情。有个老太太端着一碗热汤,给对门生病的老头送过去,说“趁热喝,发发汗就好了”,老头说“谢谢你啊”,眼里有点湿,有感动了。
宋悦薇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坐标,在东北方向,那里的“希望指数”和“情感指数”都在急剧下降。
赵虎把激光切割器别回腰间,拍了拍手上的灰:“看来熵组织又想搞新花样了,不过咱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清颜把新做的共情露装进陶瓶:“我多做点,万一那边的人也需要点感情呢。”
刘子洋最后看了一眼共情村,共情窑里已经燃起了小火,陶大爷正往里面添柴,火光映在他脸上,红彤彤的,有了温度。共情坊里,几个陶艺家开始捏陶俑,虽然还很粗糙,但能看出有感情了,一个捏了个笑脸,一个捏了个哭脸。
他知道,这一路还长,熵组织的阴招还多,让人懒,让人疑,让人散,让人冷,让人断了传承,让人堵了路,让人没了盼头,让人没了胆子,让人没了变通,让人隔了心,让人满了算计,让人爱了吹牛,让人成了脆薄,让人爱了跟风,让人积了怨怼,让人变了懒惰,让人多了猜疑,让人没了感觉……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哭,愿意笑,愿意心疼人,这仗就必须打下去。
陶司机开着拖拉机往村外走,车窗外的灯光越来越暖,不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墨宝驴被拴在车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暖和,蹄子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比来时有力多了。
刘子洋靠在拖拉机的车斗边,看着天边的月亮,月亮周围的星星像撒了一把碎钻,亮晶晶的,有了温度,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他想,这世界上的感情,就像这月亮星星,虽然有时会被乌云遮住,但只要亮起来,就能照亮人心,比冷冰冰的麻木暖和多了。
麻木雾虽然退了,但刘子洋知道,熵组织肯定在哪个角落冻着新的“冰块”,下一个村子,下一场仗,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但他不急,麻木是一天一天冻成的,感情是一点一点焐热的,仗是一场场打的,只要心里的那点热乎气不灭,手里的劲儿不松,就总有打赢的那天。
墨宝驴打了个响鼻,似乎也在应和,加快了脚步。拖拉机在月光下颠簸着,往东北方向走去,车后留下一串陶土的痕迹,很快被夜风吹散,但那点重新燃起的“感情”,却留在了共情村,留在了每一个愿意哭、愿意笑、愿意心疼人的心里。
共情窑里的火越烧越旺,陶大爷把第一块陶坯放进去,说“这窑火能烧出感情,咱的日子也能像这火一样,越来越旺”。有个小孩跑过来,把自己画的笑脸贴在窑门上,说“爷爷,我画的好看不?我希望大家都能笑”,陶大爷愣了愣,笑了,说“好看,比爷爷捏的还好,有感情”。
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暖暖的,带着股子有血有肉的热乎劲儿。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共情村的陶艺家会捏出更有感情的陶俑,村民们会有更多的喜怒哀乐,而他们,也会踏上新的旅程,去迎接熵组织的下一个挑战。
这仗,还得打。但那点热乎乎的感情,也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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