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不敢的?我小时候啥黑地方没钻过?”他爹还是没抬头。
小孩就坐在地上哭,哭了半天,他爹也没理他,最后哭累了,自己抽抽噎噎地爬过去,把弹珠够了出来,虽然脸上还挂着泪,却有点小得意,举着弹珠喊:“爹,我自己够着了!”
他爹这才抬头,笑了笑:“这不就完了?自己动手,啥都能办成。”
看来这村里还有没被完全影响的,尤其是这些小孩,心里的自立火苗还没被完全浇灭。
宋悦薇的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检测到依赖雾的核心在村西头的‘自食其力井’。那井以前是全村的水源,老辈人说‘这井水,得自己去挑,才喝着甜,等着别人送,就没那味儿了’。以前村里的小孩,刚会走路就跟着大人学挑水,哪怕只挑半桶,也得自己来。现在……”屏幕上的井被一个大轱辘架着,上面缠着粗绳子,旁边放着十几个水桶,却没人用,因为有个“自动送水机”——其实就是个简陋的抽水装置,按一下按钮就能出水,但那按钮坏了好几天了,没人修,大家就等着,谁也不想自己动手去井里挑。
往自食其力井走的路上,他们被个中年男人拦住了。那男人躺在一棵大树下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个扇子,却不扇,冲他们喊:“哎,你们几个,帮我把扇子递过来呗,就在旁边石桌上。”
赵虎没好气地说:“自己拿,伸手就够着了。”
“我懒得动,你们顺手的事儿。”中年男人眯着眼,好像动一下能掉块肉似的。
“我们不顺手,忙着呢。”赵虎拉着墨宝驴就想绕过去。
“嘿,你们这人咋这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中年男人坐起来点,“不就递个扇子吗?帮个忙能死啊?”
“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刘子洋停下脚步,看着他,“你自己的手没断,脚没瘸,为啥非要别人帮你?”
“我……我这不是累吗?”中年男人有点心虚,却还嘴硬,“再说了,大家不都这样吗?你帮我,我帮你,这才叫村子。”
“你这叫占便宜,不叫互相帮忙。”苏清颜忍不住说,“互相帮忙是你帮我干活,我也帮你干活,不是你光等着别人帮,自己啥也不干。”
正说着,一个穿着黄衣服的矮胖子从旁边的胡同里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个小鞭子,走路摇摇晃晃的,像个不倒翁。他看见躺在躺椅上的中年男人,挥了挥鞭子:“老李,扇子拿到了吗?没拿到就自己去拿,别总等着别人,像个废物似的。”
老李见了他,好像有点怕,嘟囔着:“知道了,刘胖子,你管得着吗?”
那刘胖子没理他,转头看向刘子洋他们,眼睛眯成一条缝:“外来的?看你们这样子,不像咱村的人啊。来干啥?想当活雷锋,帮这帮那的?”
“我们就是路过,”刘子洋打量着他,“你是这村的?看着不像很依赖别人的样子啊。”
“我?我是‘监督者’,”刘胖子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鞭子,“专门监督他们,别太依赖别人,不然这村子就彻底完了。不过嘛……”他话锋一转,“依赖这东西,也不是啥坏事,至少能让人轻松点,不是吗?”
宋悦薇在旁边小声对刘子洋说:“他身上有依赖雾的波动,而且很强,他可能就是熵组织派来的‘依赖者’,表面监督,其实在暗地里放大大家的依赖心。”
“依赖者?”刘子洋挑了挑眉,“听着就不是啥好东西。”
“你说谁不是好东西呢?”刘胖子把小鞭子往手里一攥,“我告诉你,我这是在帮他们,让他们活得轻松点,不用那么累,有啥不好?你看你,跑东跑西的,多累,找个地方歇着,让别人帮你干活,多舒坦。”
“舒坦?”赵虎嗤笑一声,“像老李那样,伸手等着别人递扇子,那叫舒坦?我看那叫窝囊!”
“你懂个屁!”刘胖子瞪着赵虎,“这叫智慧,用最少的力气办最多的事。自己动手?那是傻子才干的事。”他突然挥了挥小鞭子,一股黄澄澄的雾气从鞭子尖冒出来,飘向旁边的老李。
老李本来已经准备自己去拿扇子了,被雾气一吹,又躺了回去,冲刘胖子喊:“刘胖子,你帮我把扇子拿过来呗,我给你两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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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嘛。”刘胖子得意地笑了,“看见没?依赖才是王道。”他又挥了挥鞭子,雾气向刘子洋他们飘过来。
“小心!”苏清颜把竹篮里的自立果往刘子洋和赵虎手里塞,“快吃了,能挡一下。”
刘子洋咬了一口自立果,那果子有点涩,还有点甜,嚼着嚼着,心里升起一股“自己的事自己办”的劲儿,那黄雾气碰到他,像碰到了墙,绕着就过去了。赵虎也嚼着果子,挥着拳头:“你这破雾,没用!”
“没用?”刘胖子不信邪,又挥了几下鞭子,雾气更浓了,“我就不信你们能一直扛着!人活着,谁不想轻松点?谁不想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