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老头气得发抖,“慢咋了?慢工出细活!产量低咋了?够吃就行!泥巴团咋了?比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结实!”
台下有个老头咳嗽了两声,小声说:“老杨头,其实……以前用南边的种子,麦子是比咱这高产……”
“你闭嘴!”老杨头冲他吼,“李老头,你是不是也被外来的东西迷了心窍?忘了去年那种子长出的麦子是咋倒伏的?”
“那是因为咱没管好,人家说了要多施肥……”李老头还想辩解,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袖子,不敢说了。
宋悦薇的屏幕闪了闪:“检测到闭塞雾的核心在交流台底下,有块‘固步石’,以前是用来刻新想法、新法子的,现在被闭塞雾裹着,成了散播闭塞的源头。”
“固步石?”刘子洋皱眉,“名字倒挺贴切,固步自封。”
正说着,一个穿着灰袍的矮子从台子后面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个小锤子,敲了敲台子的柱子:“老杨头,跟他们废话啥?外来的都是祸害,赶出去就是了。”
矮子走到刘子洋面前,仰着头看他:“我知道你们是谁,熵组织的人跟我说过,你们专爱搅和,把好好的村子弄乱。”
“我们是来帮他们的,”苏清颜说,“闭塞雾让他们看不到外面的好,学不到新东西,再这样下去,他们日子会越来越差的。”
“差?我看挺好!”矮子举起小锤子,“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不用看别人的,不用学别人的,多踏实!你们那套‘开放’‘学习’,都是骗人的,就是想让他们忘了老祖宗,忘了根本!”
他突然举起锤子,往台子上一砸,“咚”的一声,台子缝里冒出的灰雾更浓了。刚才还小声嘀咕的李老头,突然站起来喊:“对!不能学外人的!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
那个拿花布的年轻媳妇,也把布往地上一扔:“娘,你说得对,这布肯定不好,我不用了!”
“瞧见没?”矮子得意地笑,“这就是人心,谁愿意忘了自己的根?谁愿意学外人的歪门邪道?我这是帮他们守住本分!”
“守你娘的本分!”赵虎急了,举着激光切割器就想上,“你这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逼?我这是救他们!”矮子也急了,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往刘子洋他们这边扔,“让你们尝尝闭塞雾的厉害!”
布袋在空中炸开,灰雾像潮水似的涌过来。刘子洋赶紧用青铜徽章护住大家,徽章发出一阵金光,把雾挡在外面。雾里好像有无数双小手,想把他们往外推,想捂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说话。
“你的雾对我们没用!”刘子洋往前走了一步,“你以为把他们关起来,不让他们看外面,他们就过得好了?错了!日子是往前过的,不是往后退的,老祖宗的好东西要留着,但新东西、新法子也得学,不然早晚被淘汰!”
“淘汰?我看是你们被淘汰!”矮子又砸了一下台子,“咱这集思集,以前不靠外人也过得好好的,以后也能!”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苏清颜突然举起陶罐,把纳新露往台子上泼。露水滴在台子上,发出“滋滋”的响,灰雾碰到露水,像冰碰到热水,慢慢化了。露水里的亮晶晶的碎片飘到空中,像小镜子似的,照出外面的景象——南边的细棉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西边的镰刀割麦子快如飞,城里的小孩玩着新奇的玩具,笑得开心。
台下有人看呆了,那个年轻媳妇指着镜子里的花布:“娘,你看,那布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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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愣了,没说话。
“你敢破我的雾!”矮子急了,从怀里掏出个更大的锤子,往台子底下砸去,“我让你们看个够!”
“咚”的一声巨响,台子晃了晃,从底下冒出一股黑灰色的浓雾,雾里裹着些奇怪的影子,像无数只摇头晃脑的小老头,嘴里喊着“不能学”“不能看”“老祖宗的最好”。
村里的人被雾一吹,又开始激动起来。老杨头指着刘子洋他们:“他们是妖怪!会变戏法!快把他们赶出去!”
几个壮汉举着棍子就冲了过来。赵虎赶紧用激光切割器对着他们脚边的地扫了一下,地上冒出火星子,壮汉们吓得停住了。
“别逼我们动手!”刘子洋喊道,“我们不是来捣乱的!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外面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都不好?新的法子是不是真的都没用?去年冬天,你们是不是有人冻得睡不着,而隔壁村用了南边来的棉花,睡得暖暖和和的?”
有个壮汉听到这话,放下了棍子,挠了挠头:“我……我娘去年冬天是冻得厉害……”
“还有你,”刘子洋看向老杨头,“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偷偷跟货郎换过一把好刀,比你家的老刀快多了,你用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