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这玩意儿,最是不值钱,”没等刘子洋说话,黑袍人自己接了话,“记着的事,说不定是假的;忘了的事,说不定才是真的。昨天你是好人,今天就能变成坏人;昨天你爱她,今天就能恨她,多有意思?熵组织就是要这个效果,让你们在混乱的记忆里互相猜忌,互相残杀,最后忘了自己为啥活着,跟猪狗没两样。”
他指着那个刚认回儿子的老头:“你看他,刚才还把亲儿子当骗子,再过会儿,保准又忘了,说不定还会以为儿子要抢他的孙子,父子反目,多热闹?”
“热闹你妈个头!”赵虎急了,举着切割器就冲过去,“记忆是人的根,忘了根,跟行尸走肉有啥区别?你他妈连根都想刨,不是人!”
黑袍人往旁边一闪,撒出一把灰白色的沙子,“尝尝这个,‘错忆沙’,能让你把仇人当爹,把亲娘当仇人,让你记着没发生过的事,忘了刻骨铭心的痛,多好?”
沙子飘到赵虎面前,他突然停下,举着切割器对着刘子洋:“洋哥?你咋穿黑袍了?你是熵组织的人?”
“赵虎!你傻了?”刘子洋赶紧躲开,“那是错忆沙!别信你脑子里的念头!”
“我没傻,”赵虎眼睛发直,“你就是熵组织的!昨天你还跟我说要把青铜徽章卖了换酒喝!”
“我操这沙子能篡改记忆?”苏清颜赶紧往赵虎身上泼固忆露,“赵虎!醒醒!那是假的!刘子洋是你兄弟!”
固忆露沾在赵虎身上,他打了个激灵,晃了晃脑袋,“我刚才……我刚才咋回事?咋觉得洋哥是坏人?”
“你被错忆沙影响了,”宋悦薇调出全息屏,屏幕上赵虎的脑袋里全是乱撞的光点,“这沙子能强行植入虚假记忆,覆盖真实的,让你信以为真,比单纯失忆更歹毒。”
黑袍人笑得更得意了:“歹毒?这叫‘自由’!忘了痛苦,忘了仇恨,忘了责任,想咋活咋活,不用被过去捆着,多自由?熵组织给你们的,是你们不敢要的自由!”
他又撒出一把错忆沙,这次是朝着苏清颜和宋悦薇,“让你们也尝尝,把对方当仇人,互相撕咬,肯定很精彩!”
苏清颜反应快,拉着宋悦薇往旁边躲,沙子擦着她们的头发飞过,落在地上,两个正在捡柴的姑娘突然打了起来,一个喊“你偷了我的鸡蛋”,一个骂“你抢了我的汉子”,其实她们昨天还一起绣花呢。
“这沙子连陌生人都能挑拨,”苏清颜气得手发抖,“比之前的所有东西都阴,物理伤害能治,这精神污染,防不胜防。”
刘子洋举着青铜徽章冲过去,红光像潮水似的涌向黑袍人,“你的错忆沙对我没用!”
红光罩住黑袍人,他身上的黑袍开始冒烟,里面的错忆沙“哗哗”往下掉,露出里面干瘦的身子,“不——”他惨叫一声,手里的簸箕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错忆沙一碰到固忆露,就变成了普通的黄土。
随着簸箕破碎,泽里的灰白色沙子慢慢消散,那些还在闹腾的村民动作越来越慢,眼神逐渐清明。那个把儿子当骗子的老头拉着儿子的手,一个劲道歉;两个打架的姑娘停下手,互相看着,一脸懵:“我刚才咋打你了?”
“这就……好了?”赵虎摸着后脑勺,还有点晕,“刚才我真以为洋哥是坏人,差点一斧子劈下去,现在想起来,后背直冒冷汗。”
“错忆沙的威力就在这儿,”宋悦薇关闭了全息屏,“它不直接伤人,却能让你自己人打自己人,比刀子还狠。”
村民们慢慢回过神,互相说着刚才的怪事,有的说把鸡当狗喂了,有的说把锄头当扁担用了,还有的说把老婆叫成了sister,听得赵虎直乐,又被苏清颜瞪了回去。
泽边有个卖麻花的摊子,老板正哆哆嗦嗦地往筐里摆麻花,看见他们过来,赶紧招呼:“几位……要麻花不?刚炸的,脆着呢。”
“来四斤,多撒点芝麻,”赵虎爽快地掏钱,“再来两壶酸梅汤,解腻。”
老板应着,手还在抖,估计是刚才被错忆沙折腾得不轻。宋悦薇的全息屏突然亮了,屏幕上的漏斗形光点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问号的每个拐点都闪着不同颜色的光,“这信号又变了,”她皱着眉,“之前是漏斗,现在是问号,能量特征无法识别,像是……混合了之前所有地方的特征,又都不一样。”
“混合了所有特征?”刘子洋凑过去看,“熵组织想搞个大杂烩?把时序坪的时间、回环滩的循环、叠影峪的重影……全揉在一起?”
“有可能,”宋悦薇点点头,“这问号的能量场非常复杂,像是把之前的‘沙、泥、雾、石、尘’全融进去了,不知道会弄出啥怪物。”
“弄出啥都不怕,”赵虎咬着麻花,含糊不清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有固忆露、定质露、固形露……清颜,你还有多少种‘露’?不够赶紧熬,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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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懂,”苏清颜翻了个白眼,“我这‘露’不是万能的,时序坪的紊序沙,得靠青铜徽章硬刚;回环滩的复辙泥,得毁了循环核心;这次的错忆沙,也是靠你洋哥破的,我的药只能打辅助,不能当主力。”
“辅助也重要啊,”赵虎说,“没辅助,主力冲上去也得被揍趴下,就像打仗,光有骑兵不行,还得有弓箭手、盾兵,协同作战才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