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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幻得镇的如愿粒子(第1页)

赵虎啃着手里的干硬饼子,牙床子硌得生疼,饼渣掉在衣襟上,被他胡乱一抹,黏成了黑乎乎的一团。他瞥了眼旁边——刘子洋正对着块石头发呆,那石头明明昨天还在忆噬巢的坟头旁,今天却出现在这儿,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苏清颜的药瓮敞着口,里面的固忆油自己往外冒,在地上积成个小水洼,还慢慢凝成了她娘的模样,吓得她赶紧捂住眼;宋悦薇的全息屏像块烧糊的锅巴,黑黢黢的,偶尔闪过几个乱码,连最基本的光亮都吝啬给。

“我说,”赵虎咽下最后一口饼子,嗓子干得冒烟,“咱这是走哪了?从忆噬巢出来就不对劲,徽章不烫了,药自己动了,屏也瞎了,邪门不邪门?”

没人搭话。刘子洋突然站起来,指着前面的镇子:“那儿有人烟。”

赵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里咯噔一下——那镇子藏在山坳里,烟囱里冒出的烟笔直得像画出来的,街上的人说说笑笑,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更邪门的是,有个乞丐蹲在路边伸手要钱,旁边包子铺的蒸笼“呼”地一下自己飞过去,精准地往他手里塞了三个热包子,连油星子都没溅出来;有个小孩盯着糖人摊咽口水,摊主的铲子自己动起来,捏了个金元宝糖人递过去,小孩接过来,摊主还笑着摆手,一分钱没要。

“这地方……天上掉馅饼?”赵虎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饿出了幻觉,“比忆噬巢忘事还邪门,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他们刚进镇子,就见个穿绸缎的掌柜对着空柜台作揖,嘴里念叨:“多谢仙长赐货!”话音刚落,柜台上“唰”地冒出一堆绸缎,红的绿的紫的,码得整整齐齐,连褶皱都一模一样。掌柜转身看见他们,脸上堆起笑,拱手道:“几位是外乡来的?想吃啥想穿啥,尽管说,咱这镇子啥都有,不要钱。”

“啥都有还不要钱?”苏清颜的手按在药瓮上——里面的固忆油突然不冒了,反而往回缩,水洼里她娘的模样也淡了,“这不是好事,是‘得失’出了岔子,太顺了,顺得像戏台子上的假戏。”

宋悦薇的全息屏突然“滋啦”响了一声,冒出一行乱码,闪了三下,又清晰了点:【检测到高强度如愿粒子,现实扭曲场稳定,危险等级:未知(非攻击性)】

“未知危险?”刘子洋握紧青铜徽章,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头发沉——这次既不烫也不冷,甚至不像金属,倒像块海绵,捏下去还能弹回来,“比忆噬虫啃记忆更邪门——它不抢不夺,直接给你想要的,让你自己不想走。”

他们往镇中心走,撞见的怪事越来越多。有个书生对着墙叹气:“要是能中举就好了,哪怕只是看看榜单也行啊。”话音刚落,墙上“唰”地显出张红榜单,他的名字赫然在列,还是头名,旁边的考官印章鲜红欲滴。书生愣了愣,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哭:“这不是我考的……字都不是我的笔迹……不算数……”

角落里,一个老婆婆对着空板凳念叨:“要是老头子还在就好了,他最爱给我捶背。”旁边突然多出个老头的身影,穿着蓝布衫,笑着给她捶背,动作轻柔得很。老婆婆却猛地推开他,吓得瘫在地上:“你不是他!你没有他左脸那颗痣!他捶背时总爱哼《小放牛》,你不会!”

“整个镇的人都活在如愿里?”赵虎看得直咧嘴,后脖颈子冒冷汗,“这比忆噬巢忘事吓人——忘了好歹能重新活,这明知是假的还舍不得戳破,才是真的熬人。”

苏清颜掏出药瓮,想倒点固忆油定定神,却发现里面的药全变成了清水,还冒着气泡,像在嘲笑她。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心里闪过个念头:“要是药永远用不完,永远够熬就好了”——原来如此,这粒子能听见你的念头,然后不动声色地“帮”你实现,代价是偷走你真正拥有的。

“它在偷听念头!”苏清颜的声音发颤,“你想要啥,它就给啥,但给的是假的,真的会被悄悄换掉——书生的真才实学,老婆婆的真念想,我的真药……”

镇中心的戏台上,突然走上个穿白袍的人,面无表情,头发白得像雪,手里拄着根竹杖,看着像个普通的老神仙。但他的声音没从嘴里出来,却像从每个人心里冒出来,清清楚楚:“欢迎来到幻得镇,我是引路人。这里没有痛苦,没有缺憾,只要你心里想,就能得到。留下吧,不用再奔波,不用再受伤,多好。”

“你是熵组织的人?”刘子洋大喊,声音在镇子里回荡,却没惊起半点波澜,连街上的狗都没叫一声,“搞这种假东西骗人为啥?杀人放火直接来,耍这套阴的算啥本事!”

“骗?”引路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我只是给你们想要的。你,刘子洋,不想知道青铜徽章的秘密吗?不想知道你爹娘的下落吗?留下,明天一早就有答案,清清楚楚,不带半点含糊;你,赵虎,想天天有肉包子吃,顿顿不重样吗?留下,包子会自己飞到你嘴里,热乎的,带芝麻的,你最爱吃的那种;你,苏清颜,想让你的药治好所有病,让你娘活过来吗?留下,药瓮永远是满的,你娘明天就会在灶房给你熬粥;你,宋悦薇,想让你爹活过来,继续教你修全息屏吗?留下,他就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还拿着你小时候弄坏的零件,等你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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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突然往旁边的包子铺冲,脚底下像长了风,差点撞翻个货郎担。但他在包子铺门口突然停下了——铺子里的包子堆成小山,白胖胖的,冒着热气,却个个长得一模一样,连褶子都没差,看着像用模子刻出来的,面无表情,透着股死气。“我要的是清颜骂我抢她饼吃的包子,是洋哥分我半块的包子,不是这冷冰冰的玩意儿!”他吼完,突然蹲在地上,抱着头,“我刚才差点就信了……”

宋悦薇盯着戏台旁的老槐树,树下果然有个中年男人的身影,穿着灰布衫,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个全息屏零件,跟她爹一模一样。她的眼泪“唰”地掉下来,脚像被钉在地上,挪不动步。但她突然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得一哆嗦——她爹左手小指缺了半截,是修屏时被零件砸的,而树底下的“爹”,五指齐全。“你不是他!”她大喊,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你没有他缺的那截指头!”

苏清颜突然把药瓮往地上摔,“哐当”一声,瓮碎了,里面的清水洒在地上,冒出股白烟,很快就干了,连点水痕都没留下。“我要的是自己熬的药,哪怕苦得难喝,哪怕熬坏了十坛才成一坛!不要这凭空变出来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挺直了腰板。

刘子洋没看引路人,他盯着那些“如愿”的人——那个中举的书生把墙上的榜单撕了,蹲在地上捡起自己的旧书,一页页翻,虽然手还在抖;那个老婆婆对着空板凳说:“老头子,我想你了,但我得自己走下去,不能靠假的撑着”;连那个绸缎掌柜,都开始把凭空来的绸缎往外扔,嘴里念叨:“这不是我的,卖了也睡不着觉”。

“你看,”刘子洋突然笑了,声音不大,却很清楚,“人想要的不光是结果,还有过程里的那些苦、那些真。你给的是结果,却偷了过程里的念想,这才是最狠的——让你得到一切,却像活在别人写的戏里,连自己的影子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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