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熟悉的声音仿佛牵着引线,而谢怀晏的身体就是被提线牵引的木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站起身后,他甚至忘记了桌子的存在,一下子撞到桌腿,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声惊醒梦中人。
谢怀晏踉踉跄跄地扑向门口,一下子拉开门——
在撞进眼眶的金黄秋色里,熟悉的黑发少年隔着七年岁月,眼中含笑。
风吹树影摇动,倒映在云扶雨的眼睛里。
那秋色太色彩鲜明,一下子撞得谢怀晏的眼睛酸痛,嘴唇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你这里有点冷,但是风景不错。”
一切哗啦啦扑簌簌的秋声远去了,在这座画地为牢困了七年的牢笼里,云扶雨就是画面焦点。
以云扶雨为中心,一切视觉听觉嗅觉和对美好的感知重新复苏。
谢怀晏像个初次拥有了五感的人,痛楚五内俱焚,烧得视线模糊。
风将门带上时,谢怀晏已经紧紧地拥抱住云扶雨。
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在云扶雨头顶,他用力攥着云扶雨的肩,又怕把他弄疼,思绪乱得想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手在颤抖,灵魂在震悚。
唯有泪水,只有泪水,带着奔涌的情感,不容置喙无需多言地表达出了所有想说的话。
在秋天里,苦修的谢怀晏等回了他的小云。
世界树把小云还给他了。
*
等谢怀晏牵着他的手走出软禁住所时,云扶雨的头顶又变得湿漉漉的。
云扶雨算了算人数。
会抱住他大哭然后在他头上浇泪水的人已经都见了一遍,或许等下他可以去洗个头了。
。。。。。。
久别重逢,这么多人都不愿离开,又不能一起去反抗军的地盘。
所以一行人又回到了教廷。
异界中遍布广阔水泽,水中处处有休养的灵魂。
而教廷就位于一片叶子一样的陆地上,世界树真正的根系承托着它,造就了一片安全安稳的居所。
回到住处的路上,七个人跟在云扶雨身后,视觉效果颇有些。。。。。。浩浩荡荡。
牧师们给圣子的友人分别安排好了住所。
结果一直到云扶雨走到自己的卧房门口,其他人还跟在他后面。
云扶雨疑惑地驻足,回头看向他们,大家才如梦方醒,跟着牧师去旁边的客房。
。。。。。。
教廷的休息区域上空遮蔽住了光线,只滤下星辉,方便来客们的休息。
云扶雨洗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衣。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门外有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云扶雨光着脚,慢慢从床边挪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