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的身体剧烈一颤,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尖声道:“你胡说!本王从未说过!是你构陷!是你们构陷本王!”
他的反应,过激了。
萧彻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王爷何必激动。下官也只是听闻。或许,是有人想借王爷之口,散布些流言蜚语,搅乱朝局?”
李荣喘着粗气,眼神慌乱地闪烁,嘴唇哆嗦着,却不再说话,只是用那种怨毒至极的眼神瞪着萧彻。
“王爷,”萧彻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您已是阶下之囚,陛下仁厚,或可留您全尸,保您宗庙祭祀。但若有人想利用王爷,行大逆不道之事,那便是罪上加罪,恐怕……要祸及子孙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荣剧烈变化的脸色,继续道:“王爷若知道什么,或许……现在说出来,还能为后人挣一条活路。陛下,或许会念在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李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打断他,声音凄厉而绝望,“他若有半分兄弟之情,当年就不会……就不会……”他的话猛地顿住,似乎意识到失言,脸上瞬间布满惊恐。
“就不会什么?”萧彻紧紧追问,目光如炬。
李荣却猛地闭上了嘴,扭过头去,身体因恐惧和激动而微微发抖,再也不肯吐露半个字。
沉默。
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声音,和李荣粗重压抑的喘息。
萧彻直起身,知道今日恐怕再难问出更多。
但已经够了。
李荣的反应,那些未尽的言语,几乎已经印证了某些最坏的猜测。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他看着蜷缩在那里、如同惊弓之鸟的晋王,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王爷好生歇着吧。”萧彻转身,向铁门走去,“或许很快,就会有人来陪王爷了。”
他的话音在牢房里轻轻回荡。
杀鸡儆猴。
这鸡,自然不能只有晋王这一只。
那些藏在暗处,不断放出冷箭的“猴子”们,也该尝尝这诏狱的滋味了。
铁门再次打开,又关上。
脚步声渐行渐远。
牢房内,重归死寂。
只剩下晋王李荣蜷缩在石床上,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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