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萧彻的情况却更加糟糕!他作为玉玺碎片力量的直接引导者和邪剑煞气的首要攻击目标,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他握着剑柄的右臂几乎彻底枯萎,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全靠一股意志在强行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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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碎片的光芒在急速消耗,迅速变得黯淡。
“裴…兄…走!”萧彻从牙缝里挤出微不可闻的声音,猛地将即将耗尽力量的玉玺碎片最后一丝净化之力,全部导向裴九霄身上的龙影!
嘭!
那虚幻的龙影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彻底从裴九霄身上溃散开来,化为缕缕黑烟,大部分重新缩回邪剑之中,但邪剑受玉玺净化,也已威能大减,光芒黯淡如同凡铁。
裴九霄顿觉身体一轻,那吞噬生机的可怕力量消失了,虽然元气大伤,性命却暂时保住了!他猛地抬头,看到的是萧彻如同断线风筝般向下坠落,那柄邪剑也脱手落下。
“萧彻!”裴九霄强提一口气,不顾浑身剧痛和虚弱,猛地向下俯冲,终于在萧彻坠地前一把将他捞住!
触手之处,一片冰凉,萧彻已然昏迷,气若游丝,右臂枯萎漆黑,惨不忍睹。
而此时,洞窟的崩塌愈发剧烈,巨大的裂缝蔓延开来,整个核心区域即将彻底毁灭。
裴九霄看了一眼那柄跌落在地、光芒黯淡、裂纹遍布的邪剑,又看了一眼怀中生死不知的萧彻,一咬牙,不再犹豫,抱着萧彻,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向着唯一的出口亡命奔逃!
在他身后,是彻底坍塌陷落的魔窟,和那柄被暂时净化削弱、却并未彻底毁灭,最终被深深埋葬于万丈废墟之下的邪剑。
尘埃漫天,嘶吼与轰鸣渐渐远去。
逃出生天,代价惨重。
西山深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裴九霄背着彻底昏迷、气若游丝的萧彻,踉跄地奔逃在崎岖的山林中。他每踏出一步,都牵动着体内被龙影煞气侵蚀的伤势,五脏六腑如同被无数冰针刺穿,经脉滞涩,内力运行无比艰难。肩头的刀伤早已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衫,与汗水、尘土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背后的萧彻,情况更是糟糕到极点。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脸色是一种死寂的灰白,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已流逝。最可怕的是他的右臂,自手掌至肩头,完全枯萎干瘪,皮肤漆黑如炭,布满诡异的裂纹,散发着丝丝缕缕残留的阴寒煞气,触之冰冷刺骨,仿佛已不属于活人。
裴九霄不敢停下,身后铸剑山庄方向传来的沉闷坍塌声和隐约的能量波动,如同催命的鼓点。曹吉祥及其党羽未必全部葬身其中,随时可能追来。以他们两人现在的状态,随便一个东厂番役都能结果了他们。
他凭借多年江湖亡命的经验和“蛛网”预先提供的撤退路线,专挑最隐蔽、最难行的路径,强撑着一口气,拼命向山外挪动。
天光微熹时,他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一处隐蔽的溪流边,溅起冰冷的水花。他剧烈地咳嗽着,咳出的痰液里带着黑色的血丝。煞气仍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
他艰难地翻过身,将萧彻轻轻放平在岸边草地上。探了探萧彻的鼻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又摸了摸那枯槁的右臂,冰冷僵硬,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妈的…萧彻…醒醒!别睡!”裴九霄拍打着萧彻冰冷的脸颊,声音沙哑焦急,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绝望如同冰冷的溪水,漫上心头。
他不懂医术,更对付不了这种诡异的煞气侵蚀。萧彻为了救他,动用那玉玺碎片,几乎耗尽了所有,伤势远比他更重…
就在裴九霄几乎要放弃希望时,他猛地想起一事!萧彻在制定计划时,曾隐约提及,“蛛网”为了此次行动,准备了后手,除了撤离点,还有一个应急的隐秘联络处,据说有一位精通疑难杂症的先生驻守…
位置…位置在…
裴九霄强忍着头晕目眩和浑身剧痛,努力回忆着那张简陋地图上的标记。
“北…北三十里…落云坡…药庐…”他喃喃自语,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光。
必须赶到那里!这是救萧彻唯一的希望!
他撕下衣襟,用溪水浸湿,小心翼翼地将萧彻枯萎的右臂包裹起来,聊作保护。然后再次咬紧牙关,将萧彻背起,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落云坡的方向艰难行去。
三十里山路,对平日里的他不过顷刻之间,此刻却漫长得如同跨越生死。
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和力量的流失。煞气不断侵蚀,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出现幻听,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嘶吼。他全靠一股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着,不能倒下,倒下,两人就都完了。
日头升起又偏西。
当裴九霄终于看到山坡下那间冒着袅袅炊烟的简陋药庐时,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完全是凭借本能踉跄着扑到那扇柴门前,用尽最后力气拍响了门板。
“救…救人…”他嘶哑地吐出两个字,眼前一黑,连同背上的萧彻一起,重重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