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许氏当除。漠北承诺,割让河套三州予公公为封邑,立契为证。”
落款处,是一个清晰的、用特殊墨料绘成的图案——一条盘绕的赤蛇,蛇信微吐!
满殿死寂!
赤蛇!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如意的私人徽记!因其手腕处有一道形似赤蛇的旧疤,故私下常用此标记!
这隐形文字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除掉首辅许文正,而漠北承诺的好处,竟是给曹如意的!这根本不是什么首辅通敌信,而是曹如意勾结外敌、构陷首辅、意图窃国的铁证!
那相似的笔迹,根本就是曹如意找人模仿,用以嫁祸的幌子!真正的交易条款,藏在这隐形文字之中!
“曹!如!意!”
皇帝从御案后猛地站起,因极致的愤怒而身体微颤,指着那面色终于大变的掌印太监,声音是从未有过冰寒与杀意。
“好!好一个司礼监掌印!好一个朕的贴心奴婢!原来欲篡天命、祸乱江山的是你!勾结漠北,构陷首辅,还想裂土封王?!你这阉奴!”
曹如意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与狠戾交织的扭曲。他万万没想到,萧彻竟如此敏锐,连这隐藏的后手都能找出!
他噗通一声跪下,尖声道:“陛下!奴婢冤枉!这是陷害!是萧彻勾结首辅,伪造文书陷害奴婢!那药水!定是他们事先准备好……”
“闭嘴!”皇帝怒吼打断,一把抓起御案上的镇纸狠狠砸过去,“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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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侍卫轰然应声。
“给朕将这欺君罔国的狗奴才拿下!剥去官服,打入诏狱,严刑拷问同党!”
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冲上前,将尖叫挣扎的曹如意拖拽下去。
皇帝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地上那封密信,眼中余怒未消,却更添了一层深寒。曹如意一个太监,岂有这般胆量和能力勾结漠北?背后是否还有他人?是否与那龙脉异动、星象大变有关?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外诡异的双月,和西方代王府的方向。
萧彻此刻却再次拱手:“陛下,曹如意虽擒,然其党羽未清,京中危机四伏。臣请旨,即刻带队前往代王府!一则查清龙脉之事,二则……以防曹如意余党狗急跳墙,或与代王府有所勾结!”
皇帝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准!萧彻,朕予你全权!速去代王府!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臣,领旨!”
萧彻抱拳,转身大步流星而出,甲胄铿锵,带着凛冽的杀气,直扑那座隐藏在血月与紫月妖光下的森然王府。
养心殿内,血腥味未散,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掀起。
甲胄摩擦声如潮水般退去,萧彻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的妖异光芒中。养心殿内,死寂重新笼罩,只剩下首辅许文正压抑的抽泣和皇帝粗重的喘息。那根蟠龙金柱上的血珠,似乎流淌得更加急促,滴滴答答,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皇帝缓缓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扶手,目光扫过地上那封已然干涸、却显露惊天内情的密信,又望向窗外那双月争辉的诡异天幕。曹如意的惨叫似乎还在殿外回荡,但一种更深沉的不安,如同殿内越来越浓的血腥味,粘稠地包裹上来。
一个太监,哪怕权势滔天,真有能力、有胆量勾结漠北,图谋裂土封王?甚至可能引动龙脉异变?这背后,真的只有曹如意吗?还是说……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个被推到前台的幌子?
那真正的幕后黑手,此刻正隐藏在何处冷笑?
“陛下……”许文正颤巍巍地抬起头,老脸上泪痕未干,却强自镇定,“萧指挥使年轻气盛,固然勇武,然代王府毕竟乃亲王尊邸,龙潭虎穴一般,若然……若然其中真有惊天阴谋,只恐萧指挥使人手不足,万一打草惊蛇……”
皇帝眼神一厉,许文正的担忧,恰恰也是他的担忧。萧彻是他手中最快的一把刀,但这把刀,不能折在试探深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