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这疫病本身,就是一件被投放出来的、不分敌我的……武器?
萧彻缓缓退出诊治区,扯下面巾,深吸了一口外面冰冷的、却仿佛也带着无形毒素的空气。
陛下的命令是查清来源,稳定秩序。
但他嗅到的,却是比晋王叛乱更深沉、更诡异的阴谋味道。
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像是一张巨大的、沾满毒液的蛛网,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其中。
而撒网的人,或许正躲在暗处,欣赏着这场由他亲手制造的混乱与死亡。
狩猎的目标,似乎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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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种弥漫在空气中、侵蚀着理智的……疯狂。
萧彻的目光变得极其幽深。
他需要找到那只撒网的蜘蛛。
在整座城市陷入彻底疯狂之前。
“备马。”他声音冰冷,“去黑虎帮。”
京城南隅,污水横流的巷陌深处,黑虎帮的总坛——一座门脸破败、内里却别有洞天的赌坊,此刻却如同被瘟神光顾,死寂得可怕。
往日里喧嚣震天的赌厅空无一人,骰盅、牌九散落一地,蒙着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酒水、汗臭和某种更深沉的、令人不安的腐败气味混合在一起的怪味。
萧彻带着一队缇骑,如狼似虎地撞开虚掩的大门。留守的几个帮众面黄肌瘦,眼神惊恐,看到锦衣卫的服色,非但没有反抗,反而如同见到救星般扑上来,哭嚎着:
“官爷!官爷救命啊!”“死了!都死了!大哥、三爷……他们……他们疯了!然后都死了!”“后面……后面不能去啊官爷!有……有脏东西!”
萧彻面无表情,一脚踹开试图抱住他腿的帮众,目光锐利地扫过大厅,最终落在那扇通往内堂、此刻紧闭着的厚重木门上。那门板上,似乎有新鲜的、凌乱的血手印和抓痕。
裴九霄跟在旁边,捂着鼻子,眉头拧成了疙瘩:“妈的,这什么鬼地方?比诏狱还臭!”
“搜。”萧彻吐出一个字。
缇骑们立刻分散开来,控制住那些吓破胆的帮众,开始搜查前厅。
萧彻则径直走向那扇内堂的门。他并未立刻推开,而是侧耳倾听。
门后,死一般的寂静。但一种直觉,一种常年游走于死亡边缘养成的本能,在尖锐地提醒他——门后有极其危险的东西。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对裴九霄使了个眼色。
裴九霄会意,骂骂咧咧地也拔出刀,站到另一侧。
两名缇骑上前,用力撞向木门!
“砰!”
木门应声而开!
一股更加浓烈、令人作呕的恶臭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那不仅仅是尸臭,还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腻中带着腐烂的诡异气味!
门后的景象,让久经沙场的缇骑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胃里翻江倒海。
内堂更像是一个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