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慌忙行动,试图用帆布和泥土掩盖洞口。
但一位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壁画的年轻翰林,却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极度的困惑和一丝恐惧:“大人……且慢!您看这壁画最下方的这些……纹路……”
众人凑近,借着灯光,看到在那些宏大战争的画面下方,确实还镌刻着一排排极其细微、之前被忽略的奇特纹路。它们不像是装饰,更像是一种……文字?或者说……坐标?
更让人不安的是,在这些纹路之中,竟然夹杂着几个极其古老、却依稀可辨的中原古篆字!
那几个字赫然是——
“……观测站……第七号……”
仿佛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所有目睹之人!
这绝非简单的史前遗迹!这是一个……观测站?!谁建立的?观测什么?第七号?意味着至少还有六个类似的站点?它们在哪里?!
而那几个古篆字……又意味着什么?难道在无法追忆的远古,他们的祖先……就已经知晓甚至……参与了这一切?!
铁路的工程被迫中断。巨大的恐惧和更深的谜团,如同实质的阴云,笼罩在每一位知情者的心头。
工业化刚刚蹒跚学步,却已一不小心,惊醒了沉睡在自家后院地下的、关乎整个种族乃至星辰命运的、恐怖而古老的秘密。
这条原本用于镇压叛乱的铁轨,此刻却仿佛成了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引线。
黑石峪下的惊人发现,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帝国最高层激起无声却剧烈的波澜。洞穴被以“地脉不稳,恐再引发地动”为由彻底封死,所有参与其中的工役被远远发配至边陲矿场,几位知晓内情的翰林则被“恩养”于西山别院,实则软禁。
但恐惧和疑问,却无法被彻底掩埋。那壁画上狰狞的星舰、崩碎的星辰、以及那如同深渊般吞噬一切的扭曲存在,日夜灼烧着少数知情者的神经。“观测站”、“第七号”、以及那几个突兀的中原古篆,更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插入锁孔,却无人敢转动,唯恐打开的是潘多拉的魔盒。
铁路工程在惊悸中稍稍改道,最终仍得以建成。当那台粗糙笨重的蒸汽机车头,拉着三节满载兵员和军械的车厢,在铁轨上发出巨大的轰鸣,以远超骏马的速度驶向远方时,围观的重臣和将领们脸上,却再也看不到最初的兴奋,只有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敬畏与不安的凝重。
这钢铁的力量,似乎与那地底、那天外的恐怖,隐隐同源。
……
与此同时,西方山谷。
弗朗西斯工坊的规模扩大了一倍不止。巴顿爵士看到了“汽弩”和蒸汽动力带来的切实好处,几乎将营地所有剩余资源都倾斜了过来。高碳钢的冶炼逐渐稳定,虽然产量依旧有限,但已能支撑小规模的生产。
沈星澜成了工坊的实际副手。他惊人的学习能力和对结构的直觉,让他迅速掌握了蒸汽机械的核心原理,甚至能对弗朗西斯的设计提出改进意见。他负责带队外出搜寻战车残骸,寻找更多可用的材料和图纸,每一次回归都带着新的收获和更深的警惕——那些残骸的规模和技术层次,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
陆昭然的身体在蓝色晶石能量的滋养下略有起色。他大部分时间仍用于研究黑盒星图和守墓人古籍。星图上那个西方光点搏动频率的加快和颜色的微妙变化,让他寝食难安。他尝试着用古籍中记载的某种能量感应仪式,结合蓝色晶石进行远距离探查。
仪式的结果模糊而令人不安。他感知到的,并非单纯的能量源,而是一种……饥饿。一种沉睡了无尽岁月、正在逐渐苏醒的、对秩序和生机的纯粹贪婪。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陆昭然找到沈星澜和弗朗西斯,脸色苍白但眼神急切,“西方的那个‘东西’,它不是死物,它在……醒来。而且,它对能量异常敏感。我们的蒸汽机,我们的蓝晶,可能都在加速这个过程。”
弗朗西斯擦着满手的油污,眉头紧锁:“加快?怎么加快?材料、人手、技术……每一样都缺!”
“或许……我们该换个思路。”沈星澜忽然开口。他拿起一根用高碳钢新打造的、强度远超从前的传动轴,“我们一直在搜寻、在模仿。但我们找到的那些图纸里,有没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不属于那些战车的东西?”
他领着两人走到一堆刚从最新发现的残骸中运回的物品前。那似乎是一辆通讯指挥车的残骸,大部分设备都已烧毁,但沈星澜从一堆熔融的金属中,挖出了一块保存相对完好的、巴掌大小的黑色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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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的材质与陆昭然的黑盒类似,表面光滑,但一侧有几个微小的凹点。
沈星澜尝试着,将一枚蓝色晶石的碎片,小心地嵌入其中一个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