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无人上报?”
“上报?”衙役冷笑,“前任县丞因试图向府城递状,全家都已‘意外身亡’。谁还敢多嘴?”
待衙役带走少年后,李牧之扶起地上的老妇人,又塞给她一些银两。
老妇人泪眼婆娑:“多谢善人。这张县令简直比土匪还狠啊!说是按新法征税,实则加倍收取。缴不起税的就强征服役,多少人被活活累死在工地上。。。”
离开老妇人后,李牧之面色铁青。
“大人,我们现在是否亮明身份,直接拿下那些衙役?”赵文远问道。
“不,打草惊蛇。我们要找到确凿证据。”李牧之沉思片刻,“你先回府衙调兵,以巡查为名,明日抵达长源县。我继续暗访,收集证据。”
赵文远犹豫道:“大人独自一人太危险了。”
“无妨,我自有分寸。”
二人分别后,李牧之继续向长源县行去。越接近县城,景象越发凄惨。道路两旁常见新坟,田间劳作的多为老弱妇孺。
傍晚时分,李牧之抵达县城。城门口贴着新法告示,字迹工整,内容详实。然而守门士兵却对进出百姓任意盘剥,稍有不从便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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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之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向伙计打听情况。伙计见他衣着体面,只含糊其辞:“客官是外地人吧?长源县的事,少打听为妙。”
深夜,李牧之正准备歇息,忽听窗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和压低的人声。他从窗缝望去,只见几个黑影正在敲击对面房间的门。
“巡检司查夜,开门!”
门开后,黑影一拥而入,随即传来打斗和惨叫声。不多时,一人被拖出房间,借着月光,李牧之认出正是日间那位老妇人的邻居。
“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做!”那人喊道。
为首的差役冷笑:“胆敢向外界传递消息,就是死罪!带走!”
李牧之心头一凛,难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还是另有隐情?
待差役离去,李牧之悄悄来到对面房间。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纸页。他捡起一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竟是记录张崇山罪状的状纸。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李牧之迅速藏身屏风后。
两个差役去而复返:“仔细搜搜,还有没有同党留下的东西。”
差役们翻检一番,似乎未有发现。“看来就这一份,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走吧,回去交差。”
待差役离开,李牧之从屏风后走出,手中紧紧攥着那页未被发现的状纸。
次日清晨,长源县衙鼓声大作,县衙正门敞开。
李牧之身着四品官服,在赵文远及一队官兵护卫下,径直走入县衙公堂。
张崇山匆忙迎出,面色惊讶却很快恢复镇定:“不知李大人提前到来,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无妨。”李牧之径直走上公堂主位,“本官听闻长源县新法推行有力,特来实地察看。请张县令将税赋、徭役档案全部取出,本官要亲自审核。”
张崇山面色微变,随即笑道:“大人远道而来,不如先歇息片刻,容下官备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不必,公务要紧。”
张崇山眼神闪烁,只得命人搬来账册。李牧之仔细翻阅,账面完美无瑕,与昨日所见实情截然不同。
“账目做得不错。”李牧之合上最后一册,目光如炬,“但本官沿途所见,百姓困苦,田地荒芜,与账上所记大相径庭。张县令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