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深潭,突兀地在门外响起,穿透了厚厚的殿门,也穿透了那诱惑的低语。
是沈星澜。
陆昭然猛地一个激灵,骤然回神!眼底的金色急速消退,那蛊惑的声音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躁动的力量,迅速将那一缕险些失控的煞气重新镇压回一个特制的玉盒中,贴上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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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殿门推开,沈星澜走了进来。她今日换了一身素净的宫装,脖颈上围了一条轻薄的丝巾,巧妙遮掩了那日留下的指痕。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冷静和锐利。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陆昭然略显疲惫却异常清醒的脸庞,以及他面前那刚刚合上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玉盒,心中微微一动。
“京城异象,陛下想必已知。”她开门见山,并无寒暄,“乌鸦泣血,天降黑雪,此乃地脉煞气外泄,阴阳逆乱之兆。民间已流言四起,人心浮动。”
陆昭然揉了揉眉心,压下识海残余的刺痛感:“朕知道。钦天监那帮废物,除了会说‘天象示警,陛下宜修德’之外,屁用没有。”
他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暴躁,显然这两日压力巨大。
沈星澜沉默片刻,忽然道:“陛下可曾想过,为何是乌鸦?为何是黑雪?”
陆昭然抬眼看她。
“乌鸦性阴,嗜腐食,尤喜战场死气。黑雪,非水非冰,乃是阴秽煞气凝结显化。”沈星澜缓缓道,目光似乎透过殿墙,望向远方,“它们并非无端出现,而是被更庞大的同源之气吸引、汇聚而来。如同……趋光的飞蛾。”
“而皇宫,乃至整个京城,最大的‘光源’是什么?”她看向陆昭然,目光意有所指。
陆昭然瞳孔微缩:“你是说……龙脉?”
“龙脉乃一地之气运所钟,本应中正平和,滋养万物。但若龙脉受伤,煞气泄露,其本身便成了最大的‘污染源’。”沈星澜语气沉凝,“而这些异象,与其说是示警,不如说是……征兆。是那潜伏的邪物,正在不断吸食龙脉痛苦、加速成长的征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陛下方才……是否在尝试感知那煞气?可曾‘看’到什么?”
陆昭然脸色凝重,没有隐瞒:“地脉崩裂,兵煞死气,还有……一种古老的饥饿感。”他省略了那诱惑的低语。
沈星澜眼底掠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那邪物以龙脉煞气与战争死怨为食。戊辰年苍云关之败,恐怕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用我父侯和数万将士的血魂,强行污染并撕开了北疆龙脉的一角,喂养了那东西!”
“而如今,它醒了,胃口更大了。立冬之劫,绝非仅仅是煞气爆发那么简单,恐怕是那东西……要彻底吞噬京城这段龙脉,完成某种蜕变!”
这个推测比单纯的煞气爆发更加骇人听闻!
陆昭然猛地站起身,脸色难看至极:“吞噬龙脉?!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知。”沈星澜摇头,目光却异常锐利,“但萧将军warning的‘真龙已在人间行走’,或许并非指陛下,而是指……那东西借助某种媒介,甚至……寄生于某人之身,已能初步干涉现世!”
“而它的目标,很可能是——”沈星澜与陆昭然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同时吐出了那个令人心悸的答案,
“陛下您。”
“或者说,您身负的……皇道龙气!”
唯有真龙,方能真正“吞噬”龙脉!
御书房内,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冰冷的寂静。
无形的敌人,可怕的目的,迫近的死期。
陆昭然缓缓坐回椅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眼底深处,那冰冷的金色再次浮现,但这一次,不再有狂暴和迷失,只剩下绝对的冷静和……杀意。
“它想吃掉朕?”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戾的弧度,“那也得看看……它的牙口,够不够硬!”
他猛地抬头,看向沈星澜:“沈卿,看来你我,都没时间犹豫了。”
“七日之内,必须揪出它,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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