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沉默了一下,重新落座,声音低沉:“多谢谷主费心安排。若非这些调养内息的药膳,我这被摧残多年的身子,恐怕也撑不了太久。”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身为阶下囚,却能得到如此对待,让他冰冷的心湖难以避免地泛起涟漪。
乔念摆了摆手,切入正题:“不必言谢。我今日来,是想问问关于你师父的事。尹鬼所知有限,你是他亲传弟子,想必知道得更多。”
夜枭没有回避,点了点头:“谷主请问,夜枭知无不言。”这份配合,既有对药膳之恩的回报,也隐含着他自己也想弄清楚师父真正面目的探究欲。
“他究竟是谁?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乔念抛出最关键的问题。
夜枭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与尹鬼相似的困惑与无奈:“不知道。从我记事起,他就带着我,教我武功,传我易容缩骨之术。他从未告诉过我他的名字,也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有时是威严的老者,有时是儒雅的中年文士,有时甚至是妩媚的妇人……我甚至无法确定,我记忆中那些不同的‘他’,是否真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答案让乔念的心沉了沉。
竟是与尹鬼所言一模一样!
连最亲近的弟子都不知道其真实身份,此人的谨慎与神秘,远超想象。
“那他可有什么特征?”乔念不甘心地追问,“比如,习惯、口癖、或者……身体上有什么标记?”
“特征……”夜枭凝眉思索,密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长明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他努力在那些混乱的、由无数张假面组成的记忆中搜寻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乔念以为又会一无所获时,夜枭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他似乎抓住了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片段。
“胎记!”他脱口而出,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又带着几分笃定,“我曾无意中瞥见……他的左边肩膀后面,靠近肩胛骨的位置,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乔念精神一振,身体微微前倾:“什么样的红色胎记?”
夜枭努力回忆着:“巴掌大小,颜色很鲜艳,像是……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形状很不规则,但边缘清晰。”他用手在自己肩后比划了一下位置。
“左边肩膀后侧,巴掌大小,红色,形似火焰的胎记?”
影七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乔念身后响起,脸上带着罕见的惊疑之色。
夜枭和乔念同时看向他。
就见影七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看向夜枭,语气凝重:“你确定是那个位置,那种形状的胎记?”
夜枭被他问得一愣,随即肯定地点头:“虽然只见过那一次,但印象很深,绝不会错。”
影七深吸一口气,转向乔念,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波动:“乔谷主可还记得,属下说过十多年前,有一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人,被神秘人丢弃在药王谷外的山门前?”
乔念经他提醒,脑中立刻浮现出相关的记录:“你是说,教会了前谷主做人皮面具的那位?”她说到此处,猛地顿住,看向影七,“难道……”
影七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是!我清楚记得,他的左边肩膀后面,就有一块巴掌大小、形似火焰的红色胎记!与夜枭所描述的一般无二!我当时还觉得这胎记形状奇特,所以印象格外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