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31章 霸凌1（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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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被雨淋得透湿的野猫哆嗦着跑到你的脚边，警惕地看了你一眼，停留了不过几秒，似乎也觉得这里无法栖身，又迅速窜了出去，继续在暴雨中寻找下一个或许能躲避风雨的角落。

过了漫长的几分钟，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天色越来越暗，你知道必须得走了，再不回家，等待你的恐怕是更可怕的狂风暴雨。

你咬着牙，忍着腿上传来的阵阵抽痛，重新冲进雨幕。刚艰难地挪了几步，旁边一个格外阴暗僻静的小巷口吸引了你的注意。

巷子里堆满了垃圾桶，腐臭的气味即使在大雨中也无法完全掩盖。不知为何，你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鬼使神差地转身走了进去。

巷子里又脏又乱，雨水在这里汇成了黑色的、漂浮着垃圾的涓流。你觉得有些害怕，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转身想离开。

就在视线扫过巷子深处那个拐角时，你的余光猛地瞥见——那里似乎有一只孤零零的鞋子！

你的心莫名一紧。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内心的那点探究欲，小心翼翼地踮着脚，避开污水，往里面走去。

拐过弯，一条白花花的大腿猛地闯入视线！在这个昏暗的雨天，那抹苍白被雨水冲刷得异常扎眼！

一个少年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躺在污水和垃圾之间，安静得可怕，那种死寂般的安静，透着强烈的不对劲！

他身上穿着隔壁那所重点中学的校服，下面是配套的深色裤子。可是，他的裤子……很明显被暴力地撕破了，破碎的布料勉强挂在腿上。

你的目光惊恐地上移，看到他的双腿之间几乎布满了可怕的、深紫色的淤青，一直蔓延到大腿根部。

上身的衬衫也被扯得凌乱不堪，扣子崩落，露出同样布满伤痕的苍白皮肤。他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残忍的折磨。

你感到一阵反胃和恐惧，下意识地想后退逃跑。

但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内心深处那点未曾完全泯灭的同情心，你看着这个和你一样狼狈、甚至更惨的“同类”，脚步像是被钉住了。

最终，你还是鼓起勇气，颤抖着上前，费力地将地上冰冷僵硬的少年扶起来，让他勉强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

接着，你捡起掉落在拐角那只同样脏污的鞋子，小心翼翼地帮他穿好。整个过程，男孩子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由你摆布，没有任何反应。

你尽力将他被撕破的衣物整理好，至少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目光落在他那如同鸡窝般杂乱、沾满污渍的头发上，你想，好事做到底吧。

当你伸出手，想帮他理一理额前湿透的乱发时——你万万没想到，手指只是轻轻一抓，一大把头发竟然就那样轻易地、无声地脱离了发根！

发根处还带着模糊的血污，瞬间就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干净，只留下你指尖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和一小撮断发！

你吓得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大雨持续冲刷着，渐渐洗掉了他脸上的污渍和部分血痕。他的脸终于清晰起来——即使你是个女孩子，在看到他那张脸时，也难免感到一阵吃惊和惋惜。

那本该是一张极其精致漂亮的脸蛋，皮肤白嫩，五官水灵，尤其是一双眼睛，即使此刻空洞地睁着，也能看出其原本勾人心魄的形状。

但这一切，此刻都被彻底毁了。他的脸颊上有几道明显的、被什么利器划出的伤口，皮肉外翻，虽然不再流血，却显得无比狰狞。

而那双本该动人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近乎凝固的呆滞和绝望。

不难猜到，他恐怕是因为过于出众的容貌，遭到了难以想象的嫉妒和残忍的侵害。

大局已定，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雨势虽稍减，但并未停歇。

你再不回家，等待你的下场可能会比这个少年更惨。你望着他，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力的、沉重的叹息。

你站起身，脱下了自己那件同样湿透、但或许还能挡一丝寒风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了他的下半身，试图为他保留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和温暖。

然后，你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小巷。

就在你身影消失在小巷口的瞬间，那个一直如同失去灵魂的男孩子，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一点点微弱的聚焦。

他死死地盯着你离开的方向，仿佛要将那个模糊的背影刻进脑海里。然后，他慢慢地、用尽全身力气般，抓紧了身上那件残留着一丝微弱体温的外套，蜷缩起来，紧紧抱住了自己。

那是他在这个冰冷绝望的雨夜里，得到的仅有的一丝、也是唯一一丝温暖了。

回到家，果不其然，刚推开那扇沉重的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用尽全力的大耳光！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死到哪里去了！有没有一点女孩子家家的样子！啊？”母亲尖厉的咆哮几乎要刺破你的耳膜，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

“还有！我听你们老师说了！今天就考了80分是吧！80分！你怎么有脸回来的！你说你是不是把我辛辛苦苦挣的钱、对你的期望全都当垃圾给扔了！”又一个更加凶狠的耳光甩了过来，打得你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叮——”尖锐的耳鸣声覆盖了一切，你看着母亲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的嘴巴不断开合，却再也听不进任何一个字。

这注定又是一个吃不上饭的夜晚。也是一个在无尽的责骂和疼痛中，再次被打到意识模糊、晕厥过去的夜晚。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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