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
池知许嗓音带着几分纵容,小心翼翼地将余染染放在门口附近。
他重新往屋内转了一圈,散落一地的物品悬浮于空中碰撞出清脆声响,随着他的动作,散落在地面的编钟、铃铛和长矛依次化作流光没入虚空。
窗外,朝霞正将天际线染成蜂蜜般的琥珀色,碎金似的晨光顺着防盗网的纹路流淌进来,在地板上织出细密的网格。
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并未打乱余染染的兴致。
当第一缕直射的阳光穿透云层,她下意识抬手遮挡,腕间的银色手链随着动作轻晃,折射出细碎的光。
余染染视线掠过停车场里静静等候的越野车,她的目光亮了起来。
柏油马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两旁新抽芽的梧桐舒展着鹅黄嫩叶,连带着远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都显得鲜活生动。
天气晴朗适合出行,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想到等一会儿就开车回到她那个虽然不大但十分温馨的小家,余染染不自觉地哼起不成调的曲子,帆布鞋尖轻轻点地打着节拍。
见池知许将最后一件装备收进空间,余染染已经迫不及待地指着玻璃门外蜿蜒的柏油路,眼尾漾着笑意:“我们回家吧!”
“等下。”
池知许伸手挡住她往前冲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晨光里泛着暖玉般的光泽。
他熟稔地牵着余染染拐进一处空置的会展大厅,天鹅绒沙发还带着未消散的檀香,将她轻轻安置在柔软的靠垫上,顺手抽出藏在袖口的平板,“我做个早餐,你先玩一会儿平板。”
“有我的份吗?”
余染染晃着悬空的小腿,故意拉长语调。
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在她眼底,像藏着细碎的银河。
池知许蹲在铺着防潮垫的地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拧动便携煤气灶开关。
“噗”
地一声,幽蓝火苗骤然窜起,转瞬间跃动成温暖的橙光,将他微垂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镀上一层柔光。
煎锅架上去时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他头也不抬,狭长的眼尾勾起笑意:“就是给我的小公主做的。”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湖面,余染染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红。
她慌乱地点开平板,却任由屏幕蓝光在掌心明灭,余光不受控地飘向灶台方向。
只见那人利落地旋开油瓶,清亮的菜籽油滑入锅底,接触高温的刹那,无数细小油星腾空而起,在晨光与火苗交织的光晕里欢快起舞,恍若跃动的金色精灵。
记忆里那个浑身傲骨的少年,何时变得这般巧舌如簧?
见他这么淡定的样子,又忽然想到什么反问道:“谁是你的小公主?”
她翻了个夸张到能看见眼白的白眼,却没注意到自已说话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平板边缘,泄露了心底那抹不自在的涟漪。
“谁在和我说话就是谁咯。”
池知许唇角噙着笑,手腕如灵巧的蝶翼般翻转,两枚圆润的鸡蛋同时磕入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