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来是遗传自先祖的特征吗?
米勒点点头,也明白阿洛伊斯激动的点是不想心爱的人和镜湖这个是非之地牵扯上,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可就算事实摆在眼前,尤弥尔还是不愿相信,他总感觉神佑骑士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被烧死的孩子。
他太过笃定,反而让米勒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其实自己和老师曾经一起做过一个怪梦,梦到一幕貌似是这场悲剧的片段画面。
既然尤弥尔本人站在这里了,米勒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那个藏在他和老师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怪梦,并在最后问道:“你为什么觉得那孩子还活着?明明他母亲被烧死的时候他都没出生。”
尤弥尔其实很有反差,是那种看着随性藏不住秘密,却意外是个会好好保护别人隐私的人。
看得出来,一开始他还想随便说点什么不相干的糊弄过去。
可当听到米勒梦中的女人是被三个疑似镜湖女祭司的人在狼之谷用雷火烧死的细节,并且直到死也不肯低头后,他眼神一下子变了,变得震惊不已。
见他态度放缓,米勒见缝插针,又补充了一个细节:“我和老师貌似是以某个人的视角看到的,那个人非常着急,比谁都不希望那个女巫死去。”
“够了,别再说了!”
尤弥尔一把打断米勒的话,他脸色铁青,很是难看,“那不是梦,你们看到的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一开始,尤弥尔还在心里嘀咕是谁这么恶趣味,特意让米勒和许知言观看这种残酷记忆,然后在听到米勒补充的细节后,就瞬间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也是他脸色难看的原因。
他不明白这个人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面对眼前两人狐疑的表情,也只能尽量挑着能说的说:“你俩多半是被谁带入到他的梦境中去了。”
米勒皱眉:“一般人能做到这种事?”
“不是啊,你在想什么,能做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那是谁在带我们入梦?”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看你自己了,仔细想想做梦的当天都和谁接触过。”
明明是自己在提问,可现在却反被连连提问,尤弥尔心中郁闷,想走,却被旁观的阿洛伊斯拦下,挡住了退路,“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女巫的名字是?”
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奇怪的点不是问题本身,而是问出问题的人。
因为,以阿洛伊斯的旧身份,他不该这么问的。
尤弥尔歪头看他,“你做过教皇还不知道?”
但是,阿洛伊斯是真不知道,“你把教皇的地位想得太重要了,教皇也不是什么都能知道的。”
就像这件事,机密中的一级机密,一直是神圣教廷致力于消除所有存在痕迹的黑历史。
在很久以前,阿洛伊斯还是红衣主教时就察觉到异样,可当去暗中调查的时候,却惊讶发现这件事消失得太过干净,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将所有痕迹都仔细擦去了。
不只是圣城如此,其余七大国九大城池也是如此。
相关文书记录都是一片空白,相关人物也全被抹去了,其中甚至包括七月战争前枢机院手握重权的多位高位者:他们在中殿侍神厅的资料都是厚厚一沓,然后翻开后,里面却全是白纸。
往细了查,也会发现这二十余位高级主教和高级骑士死得太过集中,一年内就因病去世十五位,其中不乏正在壮年的骑士们。
其余人也都是因各种意外去世,那一年的圣城从年初到年尾都挂满了哀悼的鲜花。
这也是阿洛伊斯不能理解的,圣城和镜湖即使在七月战争期间交恶,可往上两千年间又不是没有蜜月期,只是教廷中有人和女巫私奔,在外人看来都算不上什么黑历史,至于要把存在痕迹抹得这么干净吗?
不对,应该说真有人能一手遮天到这个程度?
这是米勒不知道的事:所谓的“最高者才能翻阅的一级机密”,其实全是没用的白纸。
神佑骑士是极其特殊的存在,不知为何,在他们为了寻找银橡子前往白雾森林的前夜,他被叫走,并被允许知道少量的记录。
这也是阿洛伊斯跟吃了火药一样的主要原因:他的骑士为他遮挡风雨,他也会为其除去后顾之忧,“所以,她的名字是?”
尤弥尔想了想,那个名字好像也不是什么忌讳,主要镜湖都没了,就算眼前两人想查找资料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于是没再遮掩:“行行,我说就是了,看你俩这脸色臭的。她叫芙蕾雅,是个特别善良的姑娘,跟我听说的女巫形象完全不同,当时森林里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