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突然的拥抱而脸上发烫的米勒听到这里,也突然懂了,“老师,你在鳞剑上涂了我的血?”
“嗯。”
所以才会抱住米勒,希望能缓解他的痛苦,这孩子喜欢他,仅是抱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能感受到怀中人的体温在迅速升高,耳根都已经红透了。
这也让一旁的巴克有些没眼看。
正在打架呢,能不能认真点?
尽管许知言给克兰国王造成的只是一处细看都很难看出的细小伤口,连划伤都称不上。
可水妖的诅咒是这个大陆最耍无赖的东西:见缝就钻,针尖大的伤口也能让人生不如死。
原本,许知言预料他应该会在走着走着就诅咒发作,脚步踉跄着跪倒在地。
可他失算了,克兰国王居然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腻腻歪歪的他俩面前,还仗着身高优势,故意低头下来嘲笑:
“所以,您说的诅咒在哪呢?”
两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水妖诅咒没起效?!
这不可能啊!米勒都是因为被沾了丁点血迹的蔷薇刺刺伤才染上诅咒,也就此被折磨了两年,怎么单单对这个人就不起效?!
就算被人几次三番偷袭,克兰国王的脸上也看不出一点怒意,反倒是对敢直接算计反抗自己的许知言露出欣赏的眼神。
看着对方惊讶的表情也觉得很是有趣,“很遗憾,先知,你的计划落空了。”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个无能的巫师,现在看来,还是有点胆色的。
于是,甚至还给许知言复盘起来:
“失败的原因很简单,第一,对诅咒本身不够了解,不知道有些诅咒是彼此排斥的,有一就不可有二;
第二,对敌人不够了解,不知道我体质特殊,有了那个其一,就不会再中这世上任何一种诅咒,就算是那三个女祭司的诅咒也对我没有任何效果。”
他体内已经有了这世间最怨毒的诅咒,所以那年的列王会议,他立于众王之上,根本就没有中所谓镜湖女祭司的死亡诅咒。
可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论诅咒能力,湖中女妖只能排第二,镜湖女巫才是第一。
而且莫里亚也能在他身上感受到来自镜湖的力量,但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啊,不然为什么要那么变态的连杀五子呢?
世人不是都传说,他是忌讳诅咒才残忍杀掉自己的骨肉吗?
即使如今知道了当年很可能是他把刚出生的米勒送出王宫,他身中镜湖诅咒的事也不容置疑啊。
事实上,他身上的诅咒确实是来自镜湖的,只是和当年的众王们不同,对他施加诅咒的并不是三位镜湖女祭司,而是另有其人。
克兰国王森然笑道:“诅咒能害人,也能保护人,我身上早就有最强的诅咒护身了,区区湖中女妖,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巴克:“?”
不是,这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吗?
作为在那个群雄崛起的战争年代也能站在顶点的男人,克兰国王甚至还将这份诅咒加以利用。
不用像许知言一样小心抹血,仅靠意念控制,就将其附魔在自己的佩剑上。
然后轻轻一挑,剑尖就无情刺穿躲在许知言身后的爱丽莎,那把长剑甚至是明目张胆地越过米勒和许知言两人,故意在他们眼前伤害他们的同伴。
“多谢先知,教会我这招,和水妖不同,我体内的诅咒很方便,不需要触发条件,随时随地都在发作。”
左手臂被刺穿,从未见过的血腥场面让爱丽莎傻在了原地,因为心中过于惊讶,甚至连惨叫都忘记了。
而随着剑与肉的直接触碰,巨大的诅咒能量也大股大股地涌入这个可怜小女仆的体内。
瞬间,她的脸就失去血色变得铁青,额头上也不断滚落下豆大的汗珠,当长剑抽回时,已经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抽搐着倒在地上,痛得几乎失去意识,口中鼻中皆涌出了大量白沫。
“爱丽莎!”许知言大惊,急忙抱起她,可已经晚了,克兰国王的诅咒已经过渡了一部分到她体内。
对于从未接触过的普通人来说,那诅咒带来的疼痛是无法忍受的,堪比用钝刀一刀一刀割去身上的皮肉,痛到极点还偏偏晕不过去,就是要清醒着反复折磨。
米勒也没想到克兰国王做事这么不讲道理,居然越过他们攻击手无寸铁的爱丽莎,那只是个不幸卷入他们纷争的无辜姑娘啊,可他居然眼也不眨地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