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米以后还是不放心,返回来,这次把亚德里恩也留下了,并在他耳边悄声道:
“我还是不放心先知,捕猎交给我和莫里亚就行,大学士你就留在这里看好先知吧。”
亚德里恩点点头,对自己的体力不适合捕猎这点还是心知肚明的,“行,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等那两人走远,亚德里恩回头一看,见许知言还在摘果子后也放下心来。
难得的独处,其实他很好奇许知言和米勒的关系,最近知道这两人原来都是男同,也貌似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却还是坚持以父子师徒的身份相处。
除了今天,平时也都安分守己,绝不会跨越雷池半步。
老实说,这种关系比真的在一起了还怪。
给亚德里恩的感觉就是——假。
这两个人都在演戏,一个在饰演什么都不懂的迟钝长辈,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一个努力饰演体贴的晚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想着米勒现在怎么都是自己选择的王,亚德里恩决定帮上他一把,刷点好感度:既然许知言逃避,那他就让他逃避不了。
想法是好的,方法也都想好了,就等实施了,可当亚德里恩志得意满再次回头时,却傻眼了。
人呢?!
就这么一点时间,许知言就不在原地了,那半袋野苹果还放在雪地上,可刚才还在摘果子的人却不知道去哪了。
好在亚德里恩及时冷静下来,此时的落雪也不足以掩盖足迹,他循着野苹果树旁边的杂乱足迹寻找分析,最后走到一个小山坡之前。
脚步在这里就停下来了。
天气冷,林间有着白色雾水遮挡视线,坡的斜度又太高,从他这个角度并不能看清下面的景象,不过,坡上的白雪有一条滑行的痕迹。
亚德里恩心说不会吧,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他尝试着对山坡下喊道:“先知?”
风声有些大,他凝神听了一会儿才听到许知言兴奋的声音传来:“快下来大学士,我抓着一头厉害的东西,够我们吃一顿了!”
居然真的在下面。
亚德里恩无力扶额,对这位先知的爱乱跑标签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不管怎样,还是先把他捞上来吧,不然圣子指不定又要生气了。
这样想着,亚德里恩刚想回去拿绳子,可忘记自己就站在坡边,而这里的积雪太厚,有些地方其实并不如外表看着那么结实,一脚下去必定踩空。
很不幸,他下一脚就踩空了。
还未反应过来,他就惨叫着滚下山坡,等终于停下时,眼前黑得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手中火把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还好下船时他把米勒给他的发光蘑菇戴上了,翻出来后,总算好了点,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很奇怪,在上面时还能听见许知言的声音,下来后却不见人影,身下的雪地也很是干净,除了他弄出的痕迹,居然不见许知言留下的脚印。
林间的异常让亚德里恩有些不安,急忙摸索着在雪地里捡起掉落的单边眼镜,戴好后,忍着心中恐惧再次呼唤:
“先知?你在哪?我怎么都没看到你?”
“在。”
“……在哪?”
“在你背后。”
突然贴近的声音让亚德里恩头皮发麻,因为最后这一声完全不是许知言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然后,便和一具正弯腰看他的惨白无头尸体对上了……
尽管它没有头,亚德里恩也还是有一种被强烈注视着的不适感,这诡异邪气的一幕也差点让他心跳骤停,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全冒了出来。
是白潮!
那具无头尸体断开的腐烂喉咙还在颤动着,断断续续地发出和许知言极其相似的声音,但是在这处黑暗的林间,听着是那么阴森——
“快~下~来~呀~大~学~士~
我~抓~着~一~只~厉~害~的~东~西~
够~我~们~吃~一~顿~了~”
无头尸体用喉咙嘻嘻笑着,也一把掐住亚德里恩的脖子,明明是头虫控制的尸体,力气却奇大无比,亚德里恩根本挣脱不开。
眼见那无头尸体的断颈已经伸出上百条触手一样的长虫,不断贪婪地蠕动伸缩,就等靠近时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双耳钻进脑子里吸食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