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扯裙子吊带,可即便她衣衫半褪地出现在温久盈面前,那张沉静的脸依旧无动于衷,衬托之下,她的努力和挽留像一个笑话。
“走吧,别回来了。”指甲死死掐着手心的肉,即便克制,温久盈的眼眶仍旧克制不住地发红,“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哪里来的分手。”
要论卑鄙与无耻,她才是这世上之最。
三年,江海棠什么都给她了。
可她竟还能说出“从没在一起过”这样的话。
时至今日,温久盈终于相信遗传论调,血脉里流传的是肮脏又龌龊的自私,她从头到尾都是自私的人。
江海棠沉默以对,无声哭泣。
而温久盈掀开被子,从衣柜里拖出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吧,江海棠。”
走的远远的,离她远远的,别再被她的自私囚禁。
也正是这个行李箱,打碎了江海棠最后的幻想,仿佛将她所有的尊严踏进了尘埃,那一滴泪掉下来的时候,像是火山岩浆里迸出来一般,灼热又滚烫,烧的温久盈针扎似的,细细密密的疼。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
江海棠苦笑起身,把滑落的肩带重新扯了上来,“丢掉吧,身上的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温久盈。”离开前,她转身,定定凝视着温久盈,“其实你和其他人一样,只看见我身上铺就的金玉,是你不懂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很抱歉,没能补上你心上的缺口。”
温久盈从门口拿了大衣给她,江海棠没有接。
她就这样穿着单薄的吊带连衣裙消失在转角,没有回对面的家,也没有说更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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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大衣的姿势,温久盈维持了很久很久。
久到胳膊失去知觉,她才逐渐反应过来,江海棠走了。
——是她赶走的。
温家的电话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尤其是在温振翔两天没回家。
江海藤并不意外会接到温久盈的电话,只是语气并不算好,“怎么,温总百忙中还记得我这个前大舅哥?”
“开门见山,江总,”温久盈看向窗外,天总是阴的,无论她什么时候去看,都不再会有晴天了,“温振翔在你手里,把人交给我。”
“嚯,现在温总讲话都硬气起来了。”江海藤还以为温久盈是来当说客的。
要不说伏地魔可怕呢,他在这帮忙解决问题,结果人家来拖后腿了。
“把人交给我,江总,别插手他的事,好意心领,另外,我已经从青芽离开,和贵司的合作后续会有其他人补上。”
温久盈的语气太冷了,冷到不像还是一个活在世上的人,不见半点活人气,江海藤皱起眉头,“你想做什么,小温。”
“江总,”温久盈话音一顿,“你是好人,江家都是好人,别因为我家的事,脏了你们的手,长姐如母,家门不幸,该由我自己管教。”
“棠棠她……”
“她会有很好的生活,她也会遇见很好的人,江家不会再遇见那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