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佑顿觉不妙,“佟苟儿,不会是又抓你来了吧?”
图妈妈先替他呸了两声,“姑娘逢凶化吉,从此以后否极泰来,菩萨会保佑她。”
她向连朝,“姑娘去看看吧,虽说有一阵没下雪,门口吹风也冻人。”
她点点头,与敬佑换了个眼神,别的话无需多说,很简单一句,“好。”
第82章未时二刻你讲什么因果,讲什么报应。
……
来的人是淳贝勒府里的五福。
残雪渐消,屋檐上的冰棱子冻久了,长一条,短一条。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走出家门,骤然走出去,觉得连风也不一样似的。
闻起来更敞亮,让人心怀开阔。
五福笑着朝她欠了欠身,“贝勒爷听到消息,便让我来请姑娘了。
他说冰天雪地里,总送来春信。
刑部的案子,已经定得差不多了。
这个关头,他不便来家,姑娘有空便,让奴才接姑娘去。”
她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也分不出悲喜。
应该是要高兴的。
在高兴满溢的缝隙里,有种心愿达成后的无措。
攒满力气去做了一件一直很想做的事情,在每一个有所彷徨或有所怀疑的时候,都是凭着这口气,让自己走下去。
真到了达成的那一天,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不会有永远的快乐,也不会有永远的痛苦。
她嘴唇动了动,“现在有空的。”
五福便比手,“姑娘请。”
淳贝勒依旧在垂荫堂等她。
他坐在东边炕上,提前备好茶,冬日里喝普洱茶最相宜,既可解腻,也可暖身。
他想着她刚从外头进来,必然身上冷。
一壶滚滚的普洱刚分了两杯,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是五福领着她,从门上慢慢地走过来了。
五福在外头站着,连朝提袍子买过门槛。
一室清爽暖和,又有熏香,又有茶香,淳贝勒已笑着看向她,不及多礼,道一句,“恭喜。”
他对她说,“炕上坐吧。
你看,离你上回来,屈指算又快一月了。”
连朝说,“多谢”
,只在炕沿一点坐下,与岑示意她尝尝茶,“老普洱。
往年都囫囵地忙过去了,每每想附庸风雅,收集一些梅花上的雪水来煮茶,等终于想起这件事,早已经是水流花谢两无情,好在今年不算迟。
你尝尝,吃不吃得?”
她果然依言,尝了一小口,点点头,“很好。”
他与她说些家常的话,“这几天在家里,都做什么?”
她答,“吃饭,睡觉,坐在院子里看天光,忧愁过会子到饭点吃什么。”
听得他也笑了,“百无聊赖,比之在宫中何如?”
连朝想了想,“宫中有宫中的好,只是在家里,人变得更踏实。
圈于一院,只用操心自己的衣食,关心头顶的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