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眼角沁出泪珠,烛火在泪珠上滚成小金豆。声音泡着水汽:
那年我八岁,你背我在洪水里走三里地,脚踝划得全是血,还哼渔歌哄我。说等水退了教我扎鱼漂。。。
她哽咽着攥紧衣角,指节把蓝布衫攥出三道褶子:
可第二天搜救队说你失踪了,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凌霄攥紧拳头,指节咯嘣响,声音打着哆嗦:
师兄?真的是你?
墨尘眼风往祭台飘,喉结上下滚了三滚,嘴角抿了又抿才挤出一句,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我。。。你认错人了。
凌霄上前一步抓住他手腕,供桌缝里漏下的月光刚好照在伤疤上:
不可能!你手腕内侧月牙疤!那年发洪水你为捞我被五步蛇咬,昏迷三天,我守床边喂了你三碗草药!
墨尘猛地抽回手,手背在裤缝上蹭了蹭,耳尖通红,声音轻得像风吹芦苇:
早。。。早好了。
他脸扭向祭台,指节捏出几道白痕,香灰在肩头积了薄薄一层,声音闷得像堵了团棉花:
当年要不是你爹把我从洪水里拖出来,我早喂鱼了。。。十年前就该淹死的人,不该回来。
凌霄眼眶一红,泪珠在睫毛上挂成串,像葡萄:
我爹总说你是好孩子,让我别担心。他说你一定会回来的。
凌霄望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噗嗤笑出声:
师兄,记不记得十二岁那年?你偷带我摸鱼,摸到只大王八,吓得扔了鱼篓,自己掉泥坑里,半天爬不上来还溅我一身泥!
凌霄笑着笑着突然收声,笑声卡在喉咙里像被鱼刺扎了:
怎么了师兄?你拽我袖子干啥?是不是瞅见啥了?
墨尘突然拽了拽凌霄的衣袖,袖口磨出的毛边扫过她手腕,低声道:
别出声,赵沉要开始蛊惑人心了。
凌霄顺着他瞅的方向看去,祭台东南角香炉后露出半片红布,布角绣的莲花缺了瓣尖——正是十年前她爹从盗墓贼手里截的文物特征。
师兄,那红布。。。
墨尘指尖在袖中掐出冷汗,指缝里的冷汗把袖口洇出黑印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别碰!那是明代朱砂布,尸毒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