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1章 开局就是死局（第3页）

年素言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着他。

就在她凝神静气的刹那，一种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胤禩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在她眼中似乎有了一丝不同。她注意到他握住镇纸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虽然他脸上依旧平静；她捕捉到他听到“四阿哥”三个字时，眼角极其细微的一次抽动。

这些下意识的、无法伪装的生理反应，在她眼中被放大、串联。她知道，这就是“洞察人心”技能在生效。她不仅能凭借历史知识判断，更能直观地“读取”到这些身体语言背后隐藏的紧张、忌惮与认同。

「八爷此刻所思，」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稳定，「一在为太子……不，废太子胤礽之后续安置，以及朝局动荡而忧心；二在思量，皇上废黜储君后，会对诸位皇子作何考量；三在权衡……哪位兄弟，会在此时，成为您最大的阻碍。」

她每说一句，胤禩把玩镇纸的手指就微微停顿一下。待到她说出「最大的阻碍」几个字时，胤禩的眸色彻底沉了下来，那抹惯常的温润笑容也消失不见。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半晌，胤禩才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暖意：「年姑娘果然非凡人。洞察人心，见微知着，令人惊叹。」

「八爷过誉。」年素言适时地低下头，「民女只是愿为八爷效犬马之劳，略尽绵力，以求在这京城之中，得一安身立命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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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表态。表明自己有所求，也有所能，愿意投靠。

【叮！支线任务完成。奖励“洞察人心·初级”技能（时效：12时辰）已发放，请宿主注意查收使用。】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胤禩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废太子的诏书已经明发天下，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中。

「安身立命之所，本王可以给你。」他背对着年素言，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荣华富贵，亦非难事。但本王需要看到你的……价值。」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你说，本王最大的阻碍是谁？」

年素言不再犹豫，红唇轻启，吐出了那个在未来将决定他们所有人命运的名字：

「四阿哥，胤禛。」

胤禩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抹极其锐利的光芒，有震惊，有了然，更有一种找到“同类”的审视。

他缓缓走回书案后，提笔蘸墨，在一张空白的拜帖上写下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然后将其推向年素言。

「明日，你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郭先生的人。他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

年素言上前，接过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条。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地址，更是一张踏入漩涡中心的入场券。

「是，八爷。」

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胤禩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警告，也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年姑娘，本王希望，你不会让本王失望。毕竟……」他的声音顿了顿，意味深长，「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

年素言脚步未停，只是在心中冷冷地回应。

活不长？

不，这一次，我要活下去。

不仅要活下去，还要看着那些曾经将我视为棋子、随意摆布我命运的人，一个一个，在我亲手布下的局里，走向他们应有的终局。

她握紧了手中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条，仿佛握住了撬动整个王朝命运的支点。

第一步，活下来，已经做到。

下一步，便是要在这盘名为“夺嫡”的棋局中，从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变成能左右棋局的……棋手。

胤禩是她的盾，胤禛是她的靶，而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或许，也未必要男人才能坐得。

她迈出了八爷书房的门槛，将身后那片温润而危险的阴影关在门内。窗外，夜雨初歇，一轮冷月，悄然爬上了紫禁城的飞檐，也将她眼底深处那簇名为野心的火焰，映照得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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