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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宫闱惊变（第1页）

大门被猛地推开，寒风裹挟着雪花卷入。出现在门口的，并非预想中胤禛的缇骑，也不是胤禵的使者，而是一身风尘、甲胄未解的王振武！他身后跟着数名精锐亲兵，眼神锐利，杀气腾腾。

「年姑娘！」王振武声音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十四爷有令，命你即刻随末将前往京西大营！京城即将大乱，此地已不安全！」

年素言心头狂跳！胤禵动了！他果然被那“遗诏”谣言和眼前的乱局所激，决定放手一搏！而第一步，就是控制京城最重要的武力——京西大营，并带上她这个“钱袋子”和“情报源”！

「王将军，」年素言强压住翻腾的心绪，语气尽量平稳，「十四爷有何安排？八爷如今何在？」

「详情末将不知！只知十四爷已下令京西大营全军戒备，控制通往京城各要道！」王振武语速极快，「八爷……八爷情况不明，热河消息完全断绝！年姑娘，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年素言瞬间明了。胤禵这是要趁康熙驾崩、胤禛尚未从热河返回、京城群龙无首的短暂窗口期，凭借手中的兵权，强行控制京城，造成既定事实！

她不再犹豫，对张管事和周文快速吩咐道：「张全，你留守商号，紧闭门户，若无我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周文，你带几个机灵的人，分散隐匿，利用我们所有的渠道，打探热河和京城各处的消息，尤其是关于八爷和四爷的！一有消息，设法送到京西大营！」

「是！姑娘！」两人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凛然应命。

年素言随手抓起一件厚斗篷披上，便跟着王振武快步走出「汇通天下」，登上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马车在空旷寂寥的街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嘎吱的声响，如同碾在人的心尖上。

沿途，她看到一队队京西大营的兵士正在接管原本由步军统领衙门负责的防务，双方士兵对峙，气氛紧张，剑拔弩张，但似乎尚未发生大规模冲突。显然，胤禵的行动迅速而果决，打了步军统领衙门一个措手不及。

马车顺利出了西直门，直奔京西大营。营寨之内，气氛更是肃杀。兵士们盔明甲亮，刀出鞘，弓上弦，巡逻队往来穿梭，一派大战将至的景象。

王振武直接将年素言引至中军大帐。帐内，胤禵一身戎装，正站在巨大的沙盘前，与几名心腹将领低声商议。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既有兴奋，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见到年素言进来，胤禵挥退了将领，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年姑娘，你可知如今是什么局面？」

「民女不知详情，但见十四爷掌控京西大营，封锁要道，便知风云已起。」年素言谨慎地回答。

「哼！」胤禵冷哼一声，「皇阿玛驾崩，遗诏未明！四哥在热河封锁消息，挟持众阿哥，其心可诛！步军统领隆科多，态度暧昧，恐已与四哥勾结！本王身为皇子，执掌京畿兵权，岂能坐视奸佞篡逆，祸乱朝纲？！」

他这番话，冠冕堂皇，直接将胤禛打成了“奸佞篡逆”，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披上了“清君侧”的合法外衣。

「十四爷英明！」年素言适时地送上赞同，随即话锋一转，「只是……步军统领衙门兵力亦不容小觑，且城内情况复杂，若僵持不下，恐生变故。不知十四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胤禵走到沙盘前，指着上面的紫禁城模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隆科多若识相，便该打开城门，迎本王入宫，共商大事！若他不识相……」他猛地一拍案几，「本王便挥师攻城，清君侧，正朝纲！」

攻城？！年素言心中一震！这可是形同造反！即便成功，也会留下千古骂名，而且必将引起巨大的动荡和流血！

「十四爷三思！」年素言急忙劝道，「强攻皇城，非同小可！且名不正则言不顺，即便成功，亦恐天下非议！不如……先控制京城九门，隔绝内外，再以‘护驾’、‘迎嗣君’之名，逼隆科多就范，同时派人前往热河，打探真实情况，争取八爷及其他阿哥的支持？如此，方可占尽大义，稳操胜券！」

她这番话，既是劝阻胤禵不要行险，也是在暗示他需要争取胤禩的支持，更是在为胤禩争取时间和机会。

胤禵闻言，沉吟起来。他并非莽夫，自然知道强攻的弊端。年素言的提议，无疑更稳妥，也更具操作性。

「年姑娘所言，不无道理。」胤禵点了点头，「只是，隆科多那边……」

「隆科多并非铁板一块。」年素言立刻道，「步军统领衙门内部，也并非人人都愿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十四爷可派人暗中接触，许以重利，陈以利害，分化瓦解。同时，民女可动用商会力量，在城内散布消息，言明十四爷乃为护驾、迎立嗣君而来，争取民心舆论！」

胤禵眼睛一亮，看向年素言的目光中欣赏之色更浓：「好！就依年姑娘之计！王振武！」

「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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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立刻派人，按年姑娘所说，去接触步军统领衙门那几个与我们有过往来的副将、参将！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拨乱反正，本王绝不亏待他们！」

「是！」

「年姑娘，」胤禵又看向年素言，「城内舆论，就交给你了！需要多少银钱，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