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四爷府邸的朱红大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我深吸一口气,扶了扶头上的帷帽,示意小芸上前叩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面容冷峻的管家打量着我们:「年姑娘?」
「正是。」
「四爷已在书房等候,请随我来。」
府内出奇地安静,沿途遇到的仆从都低眉顺眼,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这种压抑的氛围让我心中警铃大作。
书房门被推开,胤禛背对着我们站在窗前,一身墨色常服,更添几分阴沉。
「素言给四爷请安。」我屈膝行礼。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冰刀般刮过我全身:「年姑娘好手段。」
「四爷何出此言?」我故作不解。
「龙泉寺的兵器,隆科多的赌场,」他慢慢踱步到我面前,「这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年姑娘的杰作吗?」
我抬头与他对视,毫不退缩:「四爷若有证据,大可拿出来。若无证据,就是污蔑。」
「证据?」胤禛冷笑一声,「你以为销毁了所有明面上的证据,我就奈何不了你?」
他忽然伸手,快如闪电地扣住我的手腕。我吃痛地闷哼一声,却挣脱不开。
「四爷这是要动粗?」我强自镇定。
「动粗?」胤禛凑近我耳边,声音冰冷,「年素言,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归顺于我,以往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温度,只有算计和掌控。
「四爷以为,素言是那种可以随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很好,」他松开手,退回书案后,「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四爷何时对素言有过情分?」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冷笑道,「从一开始,四爷对素言就只有利用和猜忌。」
胤禛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冰冷:「你与十四弟走得很近。」
「这与四爷何干?」
「与我何干?」他猛地一拍书案,「你可知道,他昨日向皇阿玛进言,说要与我兄弟和睦,请旨解除我的软禁?」
我心中一惊。胤禵动作这么快?
「十四爷仁厚,不愿见兄弟阋墙,这是好事。」
「好事?」胤禛冷笑,「他这是要以退为进,博取皇阿玛的欢心!而你,就是他最大的助力!」
我沉默不语。胤禛果然多疑,把胤禵的好意曲解成算计。
「年素言,我最后问你一次,」胤禛目光如炬,「你是否执意要与我为敌?」
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四爷执意要与素言为敌。」
四目相对,空气中火花四溅。良久,胤禛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好,很好。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从四爷府出来,我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的对峙,看似我占了上风,实则凶险万分。胤禛那种人,一旦确定是敌人,必会不择手段地除掉。
「小姐,您没事吧?」小芸担忧地问。
我摇摇头:「去观音庙。」
城外观音庙香火鼎盛,但后院却有一处僻静的禅房,是胤禵特意安排的见面地点。
我到时,胤禵已经在禅房内等候。一见我,他就急切地迎上来:
「素言,四哥没有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