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母亲的医案,指尖抚过封面“林氏”二字。那娟秀笔迹,藏着一股不肯折的倔强。
“王氏越是试探,越说明她怕了。”她低语,“她翻遍林家旧事,必是外祖父与清虚观观主,知道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而母亲的死,正是为了封口。”
她忽然冷笑,将暖玉散纸包置于案上。烛光下,油纸上三个字赫然在目:暖玉散——笔力苍劲,筋骨嶙峋,竟与医案中夹页里外祖父批注的字迹,如出一辙!
春桃倒吸一口冷气:“小姐……这字……是老太爷的?”
“不止。”沈清歌翻开医案,在“牵机引”条目旁,母亲朱笔批注跃入眼帘:“此药需寒水石引。外祖曾言:清虚观有此石,慎用之。”
她心跳如鼓。
外祖父不仅知道牵机引的配方,更早知寒水石出自清虚观!他留下这药方,是否早料到有朝一日?
她猛然想起,临别时,那老道长枯瘦的手递来药包,低声耳语:“你外祖父临终前说,若有一日后人来此,便将此散交予她。他留了话——‘寒尽自有花开时’。”
“寒尽……花开?”沈清歌喃喃,眼中骤然迸出精光,“母亲名字叫‘林晚晴’,‘晚晴’即‘雨过天晴’,‘花开’即‘晴来’!外祖父这句话,是留给母亲的暗语!也是留给我的信标!”
她猛地站起,烛火被带得一晃。
“暖玉散,不是普通药方!”她声音发颤,“它既能驱寒,又能中和矿物毒素——母亲当年研究它,是为了对抗寒水石之毒!而外祖父留下它,是预知有人可能会用寒水石炼盐、下毒、杀人!”
春桃浑身发抖:“所以……”
沈清歌握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所以,他把线索藏在药方里,把真相埋在观中。”
她翻开医案中的其中一页,母亲手绘的清虚观地图赫然在目。
夜深,正厅。
王氏仍端坐未动,茶已凉透。
张嬷嬷悄然入内,低声道:“夫人,查过了。今日清虚观,除沈小姐外,只有药童刘三进出过,另有两名香客,皆是面生。”
“刘三?”王氏眸光一冷,“就是那个总在药房晃荡的?”
“正是。他今日送药去观里,半日才回。”
王氏指尖轻敲扶手,玉镯轻响:“盯紧他。若他敢多嘴……”她冷笑,“就让他像他师父一样,暴病身亡。”
她缓缓起身,走向墙边博古架,取出一只紫檀木匣。匣中,静静躺着一支银簪——半朵梨花造型,与沈清歌发间那支,一模一样。
“林晚晴,你以为把真相藏进医案,就能护住女儿?”她摩挲着银簪,声音如毒蛇吐信,“可你忘了,这宅子里的每一块砖,都听我的话。”
她将银簪放回匣中,轻轻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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